第九幕第三章 谢勋的三策

齐王崇佛理佛,与国师智信法师为忘年好友,和你其他几位王弟不同,他们要么结党、要么豢养死士,要么圈地豪夺,而齐王从无此等举动,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是长子,太子之位怕早就是他的了。

今天你父皇解除了江北之危,国家局势稳定,选的继任者必须是一个以仁孝治理国家的人,虽说齐王早有王妃,且生下了世子,但是你父皇恐会让他休妻以娶永慧公主,为他扫清太子之位的障碍,并且获得我朝的助力,此时你争是争不过的。

我给你三策,一为自请解兵卸甲,除你父皇以及朝野对你的猜忌、二为请入天龙寺,拜国师智信为师,除杀孽、陪你母妃理佛,尽人子之孝,消你父皇的之恶,隔绝朝堂之变,不沾因果、静待风云。三为待时机转变,不可心慈手软,记住太子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太子若心有倦意,才是你的机会,可等可谋不可强夺!你且记住了?”

拓跋宏细细思量,念叨一声:“可等可谋不可强夺!本王记住了!”

“谢先生赠言!”

拓跋宏再次行礼,待抬头时,谢相已然推门而去,拓跋宏再次看向棋盘,从黑棋棋盒之中拿起一黑子,想要走一步,还是摇摇头,又放下了。

“这棋,我终究还是输了。”

李存孝、罗克敌走上楼来,见发呆的拓跋宏问道:“大哥,那谢老头跟你说了些什么?”

拓跋宏手指棋盘:“下了一盘棋。”

罗克敌挠着头:“下棋,这谢老头闲得蛋疼吗?”

拓跋宏起身,在罗克敌头上弹了一下,笑道:“走啦……”

……

一辆马车夜间行于建都,车轴滚动之声,在黑夜中起起伏伏,马车内,谢晋问父亲:“父亲,为何今日要对拓跋宏说这番话。”

谢勋闭目而答:“陈留谢氏传了千年血脉,一家子上万口人,想想二十三年前温家权倾天下,一朝想要改朝换代,举族一万多人尽数被诛,天下之位只是个人的野望,却是多少豪门勋贵之家的坟墓,我们谢家做的是这天下百姓的臣子,不是一家一姓的臣子,日后无论谁一统这天下,我们谢家依然是国之将相,社稷柱石,晋儿你明白为父的苦心吗?”

谢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儿子明白了。”

谢勋嘲笑道:“当年恩师说为父是个老滑头,其实做个老滑头又如何呢?能守护谢家的传承,能保护谢家一族上万口的人,能让这江南百姓日后少点战乱之苦,为父何必在乎那些虚名,管他日后史书说我是个忠臣还是逆臣!为父从来不在乎。”

谢勋说振聋发聩,一旁的谢晋这一刻才有些懂得了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