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哑仆出去后,舒殿合将印章重新沾上印泥,按在了休书自己的落款上,在印章移开的瞬间,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抽而尽,双目空空望着眼前的休书。
这或许是她的宿命,从决定不离开的那天她就知道了,除了死,她无法再想出两全的办法来,既不辜负宣城,又能保全宣城不因日后自己身份暴露而受到牵连。
用自己的性命偿还自己对宣城长久以来的欺骗,也?算全宣城好梦一场。
所以,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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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御史告了一状后,无尘连着好几日都未得皇上接见,也?不见皇上下?旨降罪给他,为自己想好的辩解像是堵在他的喉咙里似的不上不下?,挠肺的很,于是这几日每天都心惊胆战,夜晚里辗转反侧几未成眠。
“你所见都是真的?”他顶着憔悴的面容,稀拉的胡须翘起几根在风中颤栗。
“徒孙的确见到有御史出入师伯的府邸,师伯还亲自送客出门,两人相谈甚欢。”被他派去监视无为子的道士回复道。
无尘一听到‘师伯’两字,无名火蹭得?冒出来,唾骂道:“屁!
那是个背祖忘宗的畜生,也?配你叫他师伯?”
道士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不知所然,怔怔点头:“是…不是师伯…”
无尘阴沉的目光如咬人的钩子一般钉在他的身上,他不由又补了一句:“…是畜生!”
无尘恨恨捻着自己的胡须,直把它揪断几根下来,心里越发肯定这次被参不是意外,而是一次精心营造出的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