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多嘴多舌了。”长史垂下头去。
舒殿合放下茶盏,料想明天翰林院也没有什么事,到时候她先去翰林院应个卯,再去为公主办事也无妨。
翌日,宣城知道驸马收到命令之后,百年一见的安分了一点,没有上梁摸柱,下窜掏地,也不念叨这几日一直穿男装想出门的想法了,在公主府里乖乖等着舒殿合上门。
连棉儿都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起驸马的能耐来。
能让她们家主子这样乖巧的,这天底下以前也就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皇上,而如今又多了一个了。
宣城知道舒殿合不会太早办到那些事,只从午觉睡醒后开始等,一直等到了金乌坠落西山,繁星与烛火共同点缀人间,也不见仆人来回报驸马上门了。
她终于不耐烦了,催促着棉儿派人去问的时候。
但听一声公主府门前马儿嘶鸣,她等的驸马到底是迟迟到了。
舒殿合甫一下车,就先将带来的东西交给公主府的仆人,嘱他拿去给公主。
再看她的人,仿佛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一般,满头大汗,脸色微红,汗水顺着她的眉角下颌直往下淌。若是她肯拧一拧自己的衣领,可能还会滴下水来。
七月,赤条条行在街道上的马车,犹如会动的火炉,吸足了来自太阳眷顾的温度。出门时载着的冰盆,没有多久就化了。别说是人了,几乎连马都要脱水了。
楚嬷嬷一看驸马这么狼狈的过来,就知道是谁的主意,连忙让人为驸马打来凉水,洗濯面容,又问驸马要不要去换下身上的官袍。公主府自然有备驸马的衣袍。
舒殿合摇了摇手,仍然能保持着端容尔雅,洗净脸之后,掸平衣袍上的褶子,连水都没有顾得上喝一口,径入公主府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