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意味深长道:“父皇从来都不认为,与众不同是好事,尤其是那种锋芒毕露的,所以舒慎一定不会被点为状元。”
“与其和父皇逆道而行, 不如另择他人, 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父皇原本就有意在新科的进士中,为宣城挑选一个驸马。
太子轻吹开颜色清亮茶汤上的浮沫和热气,脑中浮现舒慎的模样来。
舒慎尚未娶妻, 与宣城年纪相差无几,容貌甚佳,又兼有治国之才和起死回生之术,在新科进士中无人能与之比肩, 是宣城驸马的不二人选。
而且, 他再了解不过自己父皇笼络人心的手段。
他道:“但是父皇既然已经表现出了对这个有才华的年轻人的爱惜, 就一定会让他得到更好的补偿。”
他在考虑要不要和自己的皇妹通口气,又一想,按照自己父皇对宣城的宠爱程度, 应该会亲自询问,不需要自己的多此一举。
宣城要是听到这个消息, 可能会很高兴。当初舒殿合在皇宫的时候,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宣城喜欢这个舒大夫,只有宣城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太子脸上的笑意,似茶面上的涟漪一般波荡开。
太子离开御书房之后,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 宣城也到了御书房。左淮没有跟进来,留下了皇上和公主独自谈话的空间。
“父皇找宣城,有什么事吗?”宣城全然忘却那天的尴尬事,毫无拘束的走到吕蒙的身边。
宣纸上的“探花”两字尚未干涸,吕蒙放下手中的兔毫,问:“你还记得朕上次说过,要让你在新科进士择一驸马的事吗?”
又是选驸马。忆起当日的话,宣城心知自己是逃不掉这一关,脸一板:“知道。”手指忿忿揪着自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