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九日晚上七点,孙巧珍吃过了晚饭,看着眼前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无限感慨。
即便现在为了钱大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总归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肯定有吵闹有羁绊,那件事让他们三兄妹空前地团结,就连让她放弃「巧媳妇」这个品牌也是如此。
大儿媳去厨房熬银耳汤了,孙子孙女在玩游戏,今天晚上的天气也不错,没有风,夜空中还零星有几个星星,明天也是一个艳阳天。
看来是时候了。
孙巧珍独自一人去了隔壁她的办公室,路过值班室时看到值班的保安因为畏寒还在用小太阳取暖,突然就想起了三十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比今晚可冷多了,刮着刺骨的寒风,若不是风太大,火势也不会失控,也许她的工厂就能保住了。
但偏偏那晚上就是有风,仿佛预兆一般呼呼地吹着,她的心血被自己的孩子给付之一炬了。
叮嘱了保安注意安全后,孙巧珍缓步走进了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纸和笔,很多时候她都宁愿待在这里也不想回家,不管孩子们在不在家。
以前他们还小,只能留在她身边,看着他们从刚开始的战战兢兢到慢慢释怀再到后来的彻底遗忘,她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既期望他们能忘了那件事没有负担的成长,又寒心这么大的事都能忘了,真是冷血冷心。
后来孩子们大了,陆续离开了家,她也不爱回家,一回家就想起那件事,但孩子们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