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能看见后座的情况,笑呵呵开口了,“小伙子平常都坐好车吧,你抓稳了啊,上次坐我车的那个人,就是没抓稳都差点从车窗飞出去,老刺激了!”
车里的老旧音匣子里放着音乐,竟然还是往里插磁带的那种。
女人低低哑哑的嗓音,在这样一个夜晚听着挺压抑的。
江执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歌,听了那么一耳朵就觉得歌词挺应景的——
“我飘呀飘你摇呀摇无根的野草……”
……挺飘摇的。
江执好不容易压了想要吐的欲望,问了王师傅一句,“上次坐您车的……人,是什么人?”
“也是瞎婆子的客人,不信邪,非得要跟来看看,结果好像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吧。”王师傅呵呵笑。
江执坐在王师傅的后面。
王师傅这一笑,落在后视镜里就能被江执看个清楚。他发现……这王师傅不说话不笑还挺正常一人,这一笑,感觉就变了。
……月黑风高,车行茫茫夜色,两旁没路灯,漫天的漆黑,眼前只着车前灯那两束刺眼的光亮。光亮却延伸得不远,被黑夜吞噬得干净,江执强烈预感,这车的远光灯西绝逼是坏了。
前坐一瞎婆子,旁坐一半百的师傅,这师傅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眼睛一眯缝就跟没了似的,车内简陋,音匣子上有一小绿灯在一闪一闪的,这萤火般的光落在王师傅满是风霜的脸上,看着就挺阴森恐怖的了。
车内镜的梁杆上挂着条红绳,红绳下悬着不大的树脂小框,跟着车身一摇一晃间,江执看见了,框里有张照片。
不是合照。
就是个女人的照片。
女人竟是阖着眼的,脸挺白,半身照。但仅有的半身也能看出来身穿传统婚服,头发是挽成了清末民初时的那种发型。
有点……瘆人。
王瞎婆子开口了,有点冷笑的意味,“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懂的。”
这就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