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出福利院,柏舟有点迷茫地站在了路边。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是要把小时候的生活再过一遍,然后等到十六岁那年的初秋,重新和桑泱在那座小礼堂相遇吗?
想到桑泱,柏舟瞬间就在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她很难过,几个小时前那种无能为力的自责,和目睹桑泱浸泡在血水里的心疼痛苦在尘埃落定后终于击溃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现在的手机比未来的智能机小巧,但功能也弱得几乎只有接打电话,收发短信两样。
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周老师三个字,一时没想起这是谁,一边擦眼泪,一边接起来。
“小舟,你怎么没来上课?”女性的声音响起,语带关切。
柏舟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声音的归属,她开口,声音有点哑,配上她仍稚嫩的嗓音,便格外的软糯委屈。
“我有事耽误了。”她回答道。
“什么事?”周老师问了一句,柏舟答不上来。
“那你今天还来上课吗?每周六一天的绘画练习,你从来不落的。”
周六,绘画练习。柏舟的记忆逐渐复苏,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回答了来的,拦下了出租车,报上画室的地址。
一路上,她终于平静下来。
还活着就是最好的,她还能和桑泱重逢,还能继续画画,危险也消弭了,一切都是好的。
她在画室门口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