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慢慢地,桑泱迟疑起来,那钉子十分隐蔽,她拿着这幅画这多次,都没有发现,如果不留神,会不会扎到手?就像她刚才那样。
桑泱翻到背面,目光落在钉子与画框交接的那个部分,如果这层暗红色的物质,不是漆呢?仔细地看,似乎也像血迹。
她先低头嗅了嗅,没有什么气味,又用指尖去碰,那部分面积很少,只一点点。
桑泱不敢想当然,但她隐约觉得,她或许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将画摆到一边,即便此时心慌且急,放下画时,她还是格外小心,唯恐损坏一点。
她到外面,从放杂物的抽屉里找到一把陶瓷伸缩刀,看了看刀刃,然后回到画室,抽了一张干净光滑的白纸垫在底下,她用纤薄锋利的刀刃将钉子上那层分不清是血还是漆的物质刮下来,只有很少的一点,但应该足够了。
她好好地包起来,然后翻开通讯录,找到一名中途转专业做了法医的同学。
那位同学正好深夜加班,桑泱和她说好了以后,立即出门,马不停蹄地去了对方的工作位。
“什么事这么着急?”同学站在门口等她。
凌晨赶过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她没多寒暄,直接领着桑泱往里走,快到实验室时,朝后伸出手说:“东西给我吧。”
“多谢。”桑泱把纸包交到她手里。
她不知道自己脸色既苍白憔悴又带着隐隐的希望振奋,嘴唇白得毫无血色,看上去就像疯魔了一般。
同学在门口停下来,看了看她的气色。
圈子就那么大,车祸里的有几具尸体还是她验的尸,当然听说了柏舟的事,她有心宽慰,又找不到合适的话,看着桑泱湛亮的仿佛溺水的人抓到稻草一般的希望,心里有些难受,最终说了一句:“是不是血迹验起来很快,你在外边等几分钟就好。”
桑泱点了下头:“好。”又说一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