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感到很绝望,她沿着门框,慢慢地蹲下来。
她突然想起刚才那个阿婆说的话。
“哪怕好好道个别呢,如果死亡真的不可避免,好好地道个别,说句再见,也能弥补很多遗憾了吧。”
柏舟以前天天做梦,天天幻想,如果桑泱能回来就好了,如果桑泱还活着就好了。
而现在她的愿望变得无比卑微,哪怕只是道个别也好,哪怕只能多说一个字都好,或者只是多看一眼,她都愿意用她的全部去换。
柏舟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好似都被抽空了一般,心脏刺痛得厉害。
她唇色雪白,不知蹲了多久才缓和了些。
扶着门框站起来,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响声打破寂静,柏舟怔了一下,朝着发出响声的地方走过去。
是客厅。
豌豆把她早上出门前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那幅画拖下来了,发出响声的是画框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豌豆。”柏舟斥了一声。
豌豆发现自己惹祸了,松了口,朝着柏舟走过来,露出可怜的神色。
柏舟一向挺疼它的,也没忍心怎么斥责它,只是走过去把画框捡了起来。
豌豆很狡猾,发现柏舟没骂它,就像早上那样赶紧溜掉了。
柏舟余光看着豌豆蹑手蹑脚地跑掉,弯了下唇角,也没去追究它,把画框翻到正面,看了一会儿。
这幅画还挺稚嫩,是她接触绘画不久后画的,但是已经能初初地窥见一些她的风格了。
不知道是不是盯得久了,画上的黑洞仿佛骤然间深邃起来,似乎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