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遇上李银航质疑的眼神时,没有试图解释什么。

他本来就做了。

把自己手上的血擦洗干净后,他像是夜行动物,静而无声地走回到床前。

他端端正正地坐下,仰面朝上,对自己说:“睡觉。”

下达了这个命令后,他才翻身倒下,拉好被子,闭上眼睛,仿佛这是一套需要仔细学习才能执行的刻板程序。

半夜三点时,李银航从睡梦中惊醒。

她迷迷瞪瞪地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躺好后,睡意消了十之六七,还得花心思酝酿。

她就睡在窗帘下,因此窗外的树影、月影,包括防盗窗投下的栅影,她都看得极为清楚。

薄纱帘外,一只野猫踮着脚尖,从阳台的边缘悄然无声地溜过。

她并不觉得惊奇。

在临睡前她就听到了长长短短的野猫叫,而且附近的苍蝇小馆不少,每天都有厨余垃圾送进送出,可以养活的野猫数以百计。

她望着窗帘,继续酝酿睡意。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幕诡异至极的情境——

一个大约一米六、七的人,学着刚才那只猫的姿势,背弓在上,四肢着地,从他们的外阳台上爬动。

那巨大的影子隔着帘子送来,视觉冲击过于大了,像是一个巨人,顶天立地地从李银航的身上爬了过去。

李银航本来的睡意已经积蓄到了八分,因而对这个影子一时麻木,并未察觉到它意味着什么。

等她发现这半夜爬在外头的影子竟是个人时,她连叫都没叫出声来,一个侧滚,嘭的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