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车前,蹲在司机模样的大爷随口提了一句:“三号啊。”

李银航上车时,果然在靠后的位置看到了其他两个人影。

一个人横躺在倒数第二排的双排椅上睡觉。

另一个也用衣服盖着脸,仰靠在倒数第一排的座位上呼呼大睡。

于是她压下了打招呼的欲望,来到了倒数第四排,靠窗坐下。

车上安装了信号屏蔽仪。

这也是当局最近控制无端失踪事故的方法之一,在密闭的小空间内实现高强度的磁场干扰。

但信号屏蔽仪的功能和覆盖范围实在太有限。

要实现全面有效的磁场隔离,还是得去特殊材料制成的“茧房”。

所以这台屏蔽仪的心理安慰作用可能远大于实际作用。

玩不了手机的李银航只好放空大脑,竭力屏蔽掉脑中响了几天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

大巴在这处公寓小区,只带走了三个大人。

车子走走停停,上来了一些人,也走了一些人。

有几个被送到儿童避难所的小孩。

有一老一少两个自愿报名、被送去站点的志愿者。

有上了车又临时反悔、想在原地等着妻子回来的丈夫。

起先,李银航看到上车的人,还会好奇地探头看上一眼,试图搭上两句话。

但她很快就倦怠了下来。

这辆大巴车始终没能装满哪怕三分之一的人。

大家都是陌生人,天然带了三分警惕,因此坐得零零落落,坐定后,也没什么串座聊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