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顺着沈黛的眼望进去,轻笑了声,肯定道,“知知阿姨真的很好,”然后一字一顿道,“我曾…有幸见过。”

有幸…见过。

沈黛猛的一震:“…嗯?!”

她像是听错了,又急急忙忙追问:“见过,什么时候?”

“…孤儿院的时候,”聂然说,“沉山孤儿院,院里有棵大柏树。”

你…爬过。

树后躲着的小姑娘,看树上笑着的小姑娘,一眼着迷,当时只觉得想要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天天见面也好。

然后好感与日俱增,在梦里,在记忆里,在偶尔的擦肩而过里。

情感是自己发酵的。

她从前清醒时误会过,觉得不过是对美好的一点点觊觎而已。

后来睁眼阖眼处,所思所想都是她,有旖旎有烟火,这暗示太明显了。

聂然从来清冷,跌入人间只因好梦。

“沉山?”

沈黛一点印象都没了,她幼年时太精彩,活泼的得意忘形,记不住哪是哪,记不住谁是谁。

可即使如此,依然觉得幸运。

有种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的美好。

“那看来我们…”沈黛词穷,憋了半天,“真的是缘分啊!”

老天注定的。

“你看,小时候你遇见我妈,长大后我遇见你。”沈黛笑起来没心没肺,故事里的主角被她忘得一干二净,连这故事同自己息息相关也全然无印象,“沉山在哪呀,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聂然轻垂眼睫,把冗长的叹息藏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