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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桓郁眸色微黯。

他踏上了楼梯。

一步、两步、三步……

楼梯有两段,中间一个转角。

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所以楼梯里没有开灯,但是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有限,因此此时楼梯深处也已经被阴影覆盖,显得有些黑暗诡谲。

转角处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画,那是他妈妈在世时亲手画的水彩画,画中的父亲高高举起手中的孩子,父亲一脸骄傲,孩子也笑得大张着嘴巴。

妈妈在画的右下角还提了名,正是《父子》。

傅桓郁盯着这幅画,脚下碰触到楼梯,只发出非常轻微的声音。

他在悄无声息中前行,而那副水彩画,亦变得越来越清晰。

就和记忆中那般,水彩画的背景里有一名女子,她穿着连衣裙,双手背在身后,笑看着父子俩的背影。

当初傅俨问过她,为什么不把她自己画到他们身边呢?

而她笑嘻嘻回答,她就是想画一副父子为主题的水彩画啊,至于一家三口,以后有机会她会再画的。

可惜的是,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没多久,她就去世了。

一家三口的画作没有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而这幅《父子》,却如同诅咒般,始终挂在这楼梯转角处的墙面上,像是在照映着这个家庭女主人离世,只剩一对父子的现实。

这对父子没有像画中那般笑口常开。

此时此刻,他们一个在客厅角落处,压低声音打着电话,另一个在黑暗中的楼梯,无声前行。

傅桓郁单手扶着墙面,盯着那幅画,一步一步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