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庸为人儒雅,上了年纪更是面容随和,满身的文人墨气。

他推给坐在对面的沈霖一小盅斟好的茶,言语平和,“昨天疏雨来看我了。”

沈霖面色稍稍放松,带着点笑意品了一口茶,道:“这孩子有心,记挂老师。”

“你不好奇她跟我聊了什么吗?”吴元庸抬眼看着沈霖,问道。

沈霖面色一顿,心里打了个提防。

面上依旧是处变不惊的答道:“疏雨年纪小,多是说了些年少不知轻重的话,让老师见笑了。”

吴元庸:“我倒不觉得这孩子不知轻重,反而比你更通透些。”

“你知道疏雨这孩子跟我说什么吗?她说学校不应该有上下城之分,也不应该有特权。”吴元庸讲道,“其实上下城早就不应该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门槛了。这些年来,多少新鲜血液涌进来。如果真的论起来,纯是上城人的,除了你沈家,一只手都数不出来。你也应该试着去理解接受。”

沈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看着手里的一蛊茶水,兀自勾起一侧嘴角,红晕染开,“哪有什么通透。疏雨她还小,还没有真的明白上下城的区别,事情也想得简单。误打误撞正好和老师的想法想同罢了。”

“沈霖,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你什么吗?很多事情啊,不要这样偏执。”吴元庸给自己又满了一蛊茶水,温吞的讲道。

沈霖看着茶杯里飘摇的茶叶,轻轻一吹便去了另一边。

她的眼角带起一抹轻笑,道,“老师,你也说过,这世间到处都是等级,只不过上下城是赤|裸裸的将这层等级明划了罢了。如果连这层明晃的等级划分都越不过去,又凭什么让我改变您所谓的‘偏执’?”

“沈霖?”吴元庸眉头一拧,眼睛里带着些alpha的威严。

沈霖全然没有被这威严恫吓。

吴元庸是她的老师,她曾经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