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一边打开着饭盒，一边想起了白天时化妆师说过的那一番话, 便笑嘻嘻地问道：

“姐姐啊，我是不是还有个姐姐或者妹妹？”

那边的姐姐正在望着方月, 听到妹妹的话, 她的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惊慌神色：

“没，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姐姐神情的变化没能逃得过方月的眼睛，方月顾不上吃饭了, 瞪大了眼睛：

“真的有啊？”

“哎，这事儿……算了，你也长大了, 和你说说吧。”

方兰心一横，道：“你上头本来还有个女孩子, 出生一个月后, 家里被罚款的人追得紧，没办法了，送人了。”

据方兰说, 爸爸妈妈已经算是附近顶好的人, 给孩子选好了人家送过去。别的人可是一见是赔钱货，不是杀就是直接扔了算了。

至于方月，她出生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她命中注定了会拖个弟弟过来, 父母就欢天喜地，如获至宝地把她给留下了。

方月呆住了：“咱爸妈……还真干过这事儿？”

“那会儿不都这样吗，你要理解，爸妈是有苦衷的。”

方兰见妹妹神色不大对劲，连忙道：

“你可别瞎想。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爸妈亏欠过咱们两个吗？那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好歹还喝了妈妈几口奶。以后她回来，还要跪下来感谢爸妈给她一条命的恩情呢。”

方月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感想了。

在她的心里，父母就和神明一样。小时候她和弟弟抢一个鸡蛋吃，爸爸妈妈毫不犹豫地拍掉弟弟的小手，把鸡蛋掰成三份，三姐弟一人一份，她确信，爸妈是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的。

长大后去城里念书，班里的独生女笑话她家是追生儿子的超生大户，方月就逮着人打架，从没打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