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秋挂了电话,贺晨委屈地道:
“姐姐,你不应该说回我那儿吗?那儿现在就是你的家了。”
宁秋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低声笑了笑。
她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再仰起头,迎着夜晚中还带着些凉意的风。宁秋眼里映着的,是对面大楼红色的灯的光亮,极为热闹也极为寂寥:
“我习惯了的,或者说,家对于我来说,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家里,没有父亲,母亲,兄弟姐妹……”
快到“爱人”两字时,宁秋顿了一下,然后还是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
“……以及爱人,孩子。家里只会有我一个人,我不习惯,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谁待在同一个家里。”
贺晨急切地道: “但你和我是同类,同类之间是可以相知,相处,一起度过很多日子的。”
“贺晨!”
宁秋的声音忽而变了调,充斥着鲜有的凌厉之感:
“我们看到彼此,只会反反复复地不断想起自己的过去,感到更痛苦。”
原本见到贺晨,她至多只是害怕,困惑这个人怎么有些不正常。
而现在看着贺晨,宁秋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悲凉之感,以及感同身受的痛楚。
今晚贺晨给宁秋带来的刺激太大了。
宁秋这次是真的想躲着贺晨。
好在此时保安上了楼,喊着让她们下来。那大叔似乎以为是小情侣跑天台上吵架闹分手,害怕搞出一生气有人跳了楼这种事,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
宁秋知道这次有旁人在,贺晨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拦她了。临走之前,她对贺晨道:
“你看,我们给别人添麻烦了。”
“以后还会有更多麻烦的。”
贺晨对着宁秋离去的背影大喊:
“从明早起,我每天都会给你发很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