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宁秋没有喊,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贺晨那句“姐姐,我带你走”给蛊惑了,也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浑身没了力气,只能由着别人把自己拉向深渊。
等上了天台,贺晨很开心地往楼顶边缘跑,扶着水泥台子往下看。
风把她白色的裙子吹起来,同时也吹起她垂下的头发。从宁秋的角度看去,贺晨就像香港电影里站在天台上的,准备跳楼的女鬼。
贺晨看够了,就回过头向站得远远的宁秋说:
“姐姐,我跳下去,好不好啊?”
宁秋没反应过来。
贺晨就用更大的声音说:“我说,我跳下去好不好!”
“跳下去——”
贺晨抚着自己的肚子,笑:“一尸两命,多棒!”
换做以前,宁秋至少得劝两句,但是今天,她说:“嗯。”
“我就知道姐姐你最好了。”
贺晨头往后仰地笑了一声,接着站直,难得地用平缓的声音说:“姐姐肯接受我了,我就该让姐姐知道我憎恨的样子是怎样。”
“你恨宁家,是吗?”宁秋突然出声问道。
最开始的时候宁秋就感受到了,只是她不太敢确认。如今看来,这人也许真的想嫁入宁家,但是她真正想做的,是在婚礼当天,往新娘的捧花里塞一个炸,弹,一脸幸福地一扔,与在场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贺晨望着远处一栋栋的高楼:“他是一个私生子,他不是宁家的人。”
贺晨五岁的时候,父母不在了。
接着,她被舅舅一家收养。舅舅家对她很好,她则乖巧懂事,生活看上去又步入了幸福的轨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