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你是不是理解错了‘苦尽甘来’的意思?苦尽甘来说的好像是一种变化吧。药是不变的,我家郎君也是不变的,你拿不变的事物,来对应一种‘变化’……你根本理解错了‘苦尽甘来’的意思吧?”
沈青梧一愣。
沈青梧听到长林抱怨:“郎君,你没发现她弄错意思了?你就一个劲儿地说‘对’?”
张行简干咳一声。
在沈青梧诧异望过来时,他解释:“我觉得这个不重要……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弄错一个词的意思,并不会影响到什么。我何必多舌?”
长林:“你是向着沈青梧吧!”
张行简板脸:“胡说。”
沈青梧在旁边认真道:“他没有向着我。他本来就不喜欢反驳别人的话,本来就不喜欢不给人留余地……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当场不给人面子了?
“今天我弄错意思,他不会说破;明天你弄错意思,他也不会说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并不是向着我。”
这是沈青梧的坚持。
她喜欢张行简偏向她。
但她又同时在意张行简的公平——他不因喜欢她,而变成一个毫无原则的人。
他的随性而为,跟成不成亲、跟她,都是没关系的。
她不喜欢别人认为张行简让着她。
长林却不明白她的这种固执。
长林觉得这对夫妻排挤自己。
长林失语半晌,忿忿站起来:“我看你们是新婚燕尔,心中只有彼此,我留在此徒徒惹厌,我走了。”
他说话时还希望那对夫妻有人挽留。
但是张行简挑眉,笑而不语。
沈青梧直接道:“你确实早该走了。”
长林听到郎君一声轻笑,他回头瞪眼他们,这次当真走了。
--
长林走了,沈青梧当即起身,撩袍挤到张行简这张贵妃椅上。
沈青梧:“让一让。”
张行简笑着往旁边避让,给她挪位置。多亏他清瘦,衣袍虽宽广,身量却修颀,可以往椅子边挪一挪。
然而这样不足以多挤进来一个人。
张行简被她挤得,不得不把手中的刀和玉石丢到案头,生怕不小心扎了她。
她倒是浑然没把他手里的小刀放在眼中。
张行简道:“不如换个位子坐……”
沈青梧:“不。”
她干脆坐到他腿上,自然非常地斜坐过来,搂住他脖颈。
她还试图坐端正,试图停腰,盘腿而坐。
张行简幽幽:“我是躺椅呢?”
沈青梧心中一虚。
她放弃那种宠幸爱妃一样的大爷坐姿,搂着他脖颈,乌黑明亮的眼睛低下来看他,睫毛上跳着日光,如果撒着薄薄一层银子。
沈青梧看他表情:“你有什么不满吗?”
张行简弯眼睛:“我没有啊。”
沈青梧满意,和他说:“旁人家郎君,都是这样抱自己夫人的。你不懂了吧?”
张行简幽幽看她一眼。
他慢吞吞:“……我也没有不懂吧。”
他道:“我又不是没有抱过。”
沈青梧:“但是长林在的时候你就不抱。”
她说:“你快想个主意,把长林派出去几个月,不然我们都没时间亲昵。”
她说的他忍笑不住。
他搂住她腰,轻轻揉了揉,见她没什么抗拒之意,他才继续将手搭着。
张行简笑:“我们很亲昵啊。”
沈青梧:“玩的不爽。”
张行简:“……”
他问:“你的爽,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沈青梧颔首。
她淡定自若,看他面色变来变去。她饶有趣味地观察他,见这个郎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把他自己想得脖颈一片浅红。
张行简:“嗯……好吧,就让长林出去几个月吧。”
沈青梧满意。
张行简又说:“我可以陪你玩,但是,我有条件。”
沈青梧扬下巴,示意他说。
张行简:“你不能玩物丧志,忘了练武。”
沈青梧:“……”
她冷笑。
她觉得他小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