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与枝相勾翻飞,露出宁子笙那张熟悉的脸。

却又并不熟悉。

绯红色的口脂描摹出微抿的唇,眉用螺黛细细勾过,额心花钿,眼尾亦是一片妍丽的红。乌发之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唯有一柄小梳缀在髻前,即便是莹润的玉,也如同映上了娇艳之色。

美得不同寻常。

柳离看到她笑了,并没有起身,只是将手中的另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拿着。”宁子笙说。

是一方再素净不过的月白色手帕。

灯笼即便放在地上也有微弱的光,柳离下意识地借着这光,低头去寻那绣在一角上的字。

两笔金线,勾出一个“九”字。

“你……”

“你不给我么?”

“给,给。”

柳离的手帕一向就揣在怀里,可她晕头转向的,找了半天竟也没摸出来。

宁子笙并未着急,只是那样耐心地注视着,一直待到柳离总算拿了出来,方才又露出了笑意。

指尖与帕子相触,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一般。

“你挑了我的盖头,又与我换了帕子。”她的手攀上柳离的手腕,缓缓将她拉近,口吻不疾不徐。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红衣艳烈,直到凑到眼前,柳离方惊觉,原来清脆作?响的声音不是风吹碧桃花,而是衣上琉璃珠晃荡相碰撞。

“我……你……”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捉着宁子笙的指尖,愣愣地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对方顿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拉着她的手,便朝自己肩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