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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昳背对着他,手肘支着窗台的位置,校服被他掀起来了,后背一片凉,听见这句话他一顿,冷声问:“问这干什么。”
梁近微站在他身后,“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容昳头都没回:“总之不是你这样的。”
梁近微挑眉,心里一堵,面上云淡风轻:“哦?这么确定。”
容昳:“很、确、定。”
梁近微看着他眼睛,若无其事继续问:“他好看吗?你喜欢他哪一点。”
容昳轻声说:“好看,可能单纯喜欢脸吧。”
梁近微:“……”
他借着窗户倒影看了一下自己,玻璃窗上一个高挑的虚影,他拿不准容昳对于‘好看’的标准是什么,他想问那你看我呢,跟你前任比?
哪个好看一点?
但都不用问他都知道答案了,这人肯定说他前任好,这里好那里好,总之就是很好。
他惦记着容昳说的那个吻,热烈的吻,他很喜欢?
“好了没。”容昳冷声道:“快上课了。”
他抿唇,收回了擦药的那只手,白皙指尖上沾了点药物的水光,他走到洗手池前冲干净了,又转身等容昳把外套穿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梁近微走他身边,条件反射想去牵手,或者搂一下他,但始终知道会被躲开,只不远不近地走他身边。
医生和那名量体温的学生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脑子里想的都是,刚刚听到什么了?
这两人长得都很帅,但就那段对话来看,总像是有点什么。
像是其中一个在撩另一个的感觉。
班上一群人在翻着书补作业,下午一堆理综课,卷子没写完的都很慌,容昳那卷子半个钟就写完了,看一下他们,从抽屉拿一本小说看着,是莫言的《檀香刑》。
同桌看他在看这本书,惊了:“大佬,牛哇。”
容昳:“嗯?”
同桌笑起来,说:“当时我们寝室有人读这本,念给我们听了,总之很黄暴。”
容昳合上书,看封面。
同桌把目光看向过道边的梁近微,压低声音:“大佬,他是不是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旁边梁近微听的轻笑出声,看容昳一眼,收回目光。
钟时丘转过身看容昳,笑说:“我们昳神看什么都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我怀疑他看片也这表情。”
班长坐前排,回过头看容昳:“哦?真的,他看过吗?”
同桌偷偷地看他一眼,嘿嘿嘿地笑起来。
钟时丘也笑,看向梁近微,眼神很明显在问他:容昳看过片吗?
几个女生注意到这边的动向,纷纷笑起来,看向他俩的眼神带着暧昧。
梁近微唇角轻轻弯了一下,但很快,那抹笑变得很淡,他在想,容昳的前男友,大概会知道这个答案?
没准还一起看过。
当时容昳什么表情呢,害羞,还是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他几时谈的恋爱,当时,是什么感觉呢,但初恋,大抵是忘不掉的。
他瞳色微深,白皙指尖解开衬衫纽扣,有几分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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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上涂了药,感觉好受了许多,刺痛感和灼热感已经不太明显了,但穿着的衣服很多,挨挨蹭蹭的很容易就把涂的药蹭掉了。
回宿舍后还要重新涂一次。
晚修前众人在寝室里排着队洗澡,容昳进去洗了,听到隔壁宿舍不知是谁洗的开心,大声唱起歌,全程不在调上,他啼笑皆非,听出是班长的声音。
寝室不太隔音,他洗了一会儿,换了t恤就出来了。
从桌上拿起那支药,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把猜测的药钱给梁近微发了红包转过去。
随后,把药递给余晗,让他帮忙涂一下。
那药膏有点粘,容昳靠在桌前安静地趴着,t恤全部掀起来了,刚洗完澡的背上一片如玉的冷白,淡淡的红痕爬在上面,触目惊心的。帮别人擦药到底是有点担心,因为手上不知轻重,总怕刮到哪里疼了。
药有股中药味儿,很凉,涂上去冰冰的。
容昳全程没说什么话,他爬在桌上,微微闭着眼,睫毛偶尔颤抖一下。
很乖很安静。
梁近微就是这时候回宿舍的,他刚进门,就看见容昳一片白皙的背部暴露在外,另一个舍友在帮他擦药。
他侧趴在桌上,睫毛微微颤抖,有点细小的泪珠。
他视线没能移开,径直走去,从舍友手中接过了那支药,那意思,是让他来。
身边换了人,容昳还是有感觉的。
脚步声都不一样,也听得出来。
容昳睁开眼睛,恰巧看进梁近微清寒的眼瞳里,那人一怔,也看着他。
容昳道:“药钱我转你了。”
梁近微蹙眉,白皙的轮廓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线里,单手撑在桌面上,看他,“你什么意思?”
容昳:“不想欠你的意思。”
梁近微安静的从外套口袋拿出手机,划开,看见微信的红包,一阵无言,没收,神色一阵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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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容昳回了家,他过敏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江篱耳中了,回去后,一个家庭医生等着,给他处理皮肤上发红灼热的位置。
容昳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