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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只有勺子碰撞瓷器的声音,一时间,非常安静。
身后,梁近微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声线放低了,问:“容昳,答应了我,不可以反悔了哦。”
容昳语气清淡:“知道。你也一样,说了不会再提联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莫名其妙?
梁近微听着这句,清冽眼底不由冷了几分,走到他身边,“你觉得我很莫名其妙?”
容昳抬眼,说:“你不是吗?”
他嗓音清清淡淡,令人无话可说。
梁近微锁住他的视线,紧紧的。
半响,容昳先一步起身,绕过他出去了,把杯子里残余的麦片用水冲干净了,把杯子放回去。
梁近微靠在床铺边,死死看着容昳的身影,清冷的眼睛里,瞳仁死寂一样的黑。
片刻。
他淡淡移开视线,抽出书柜上一本教材,拿在手中。
骨节发出一声不明显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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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行为被划分到了‘莫名其妙’一类里去,梁近微心情着实好不起来,但又想,一个男生忽然要求自己联姻,怎么看都的的确确很莫名其妙。
行吧。
早餐后他去教室,在教室门口看见一个男生,靠着走廊的围栏,正往里看,是之前那个叫江修的。
想着容昳那性取向,梁近微看向拿着一张卷子的温柔高挑男生,神色不由冷了几分,淡淡移开眼睛。
江修见了他,一怔,下意识地想回避他,但还是主动微笑打招呼:“早。”
梁近微停下,转过身,不咸不淡问他:“你在这干什么啊,这么早,找谁?”
江修一愣,想说,当然是找容昳啊。
但还没开口,就对上了梁近微冰的掉碴的一双眼睛,眼神里带着胁迫,在令他赶紧滚,多待一秒都不行。
班上还挺空的,里面没有容昳。
江修捧着那杯奶茶,只好走了,走前又看了一眼梁近微。
梁近微瞥见了他捧着的奶茶,一顿,移开视线,知道他是想送给容昳。他进了班里,拉开椅子坐下了。
追人都追他眼皮子底下去了,梁近微靠在座位上,揉了下眉心,感慨现在的高中生真是不省心。
余晗也到班上了,他拿出一张灰色卷子一边听歌一边补作业,余光瞟到了刚刚走廊的动静,心说,梁近微是在吃醋吗?容昳和那男生关系好,他吃味儿了。
上一次江修来班上的时候,梁近微就很坐立不安,时不时就回头看容昳和他聊天的样子。
不得不说,容昳和他的友谊应该很深吧。
不然,也不会这么有占有欲,还吃醋呢。
过了一会儿,余晗看见容昳来了,抬起眼睛,笑问:“早上喝奶茶?不怕胃疼啦?”
梁近微唰地抬眼,盯着他手上提着的那杯东西,神色一片灰霾,挑眉,虽看不清logo,但和江修要送他的那杯很像。
他看向容昳,指骨间转着一支笔,不急不慢:“谁送你的?这么不了解你,也真是好意思。”
余晗:“……”
怎见得就是别人送的?
而且,这句话怎么带着刺一样的呢?
容昳却径直走去,纤细干净的手指把奶茶放在了梁近微桌上。
梁近微这时才看清了,logo不一样,不是江修要送他的那杯奶茶。他抬眸,清澈眼底闪过一丝说不出的不可思议期冀。
一阵无言中。
容昳看向他:“是送你的,有个女生让我帮带一下。”
梁近微眼底的光倏地一下就灭了,他哦了声,看着那杯奶茶,又看看前桌余晗亮起来的眼睛,问:“你喝吗?送你吧。”
随后,梁近微又留意着容昳的侧脸。
依旧冰一样,白皙,但再也看不出别的情绪了。
他收回视线,手指下意识收紧了。
那边,余晗倒是很轻松,高高兴兴接过去,插上吸管,说:“有奶盖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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