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近微轻轻碰了一下容昳搭在沙发上的手,低声道:“睡着了?”
容昳的手苍白细长,看起来没什么血色,冰凉凉的细瓷一样。被轻轻碰了一下后,指端微微蜷缩起来,像是一片小含羞草。
梁近微低垂睫毛,见他似依旧打算这么睡着——慵懒、随意地窝在沙发上,像一只很小只的猫。
会着凉吧?
容昳第一次离他这样近,手都冰了。随后腿弯传来温热触感,整个人忽然悬空了,慢半拍意识到被是他打横抱了起来。脸上的书随之滑落,掉在地上。
容昳睫毛一颤,仍闭着眼。
又被他放在了床上,后颈垫了枕头,用被子整齐地盖好。
梁近微似是终于满意了,站在原地看着他,单薄颀长的影子落在床上。
容昳从被窝里伸手,揉一下眼睛。
黄昏的光线暧昧。
两人无言对视,俱是微微一怔。
梁近微清冽的眼底掠过些许不及回避的无措。
容昳看着他,又看看被子。
他把被子稍稍扯高了些,调整了更舒服的睡姿,继续看着他。
梁近微解释说:“晚上风很大,你睡沙发会着凉。”
黄昏的光晕落在了白墙上,风很温柔,容昳眼底似有片刻的失神,也只有一刹那,他“嗯”了声,又微微偏过头。
容昳闭上眼睛。
手往被子里缩了一下。
梁近微在床边,黑发湿漉漉的,但白皙清瘦的轮廓线柔和了些许。
“晚安。”
他关了那盏点亮的落地台灯,咔,很轻的一声。提起毛巾擦干头发,坐在床头,翻着一本杂志。
些许熟悉的清香落入呼吸之中。
容昳瞥着他的侧颜。
又闭上眼睛,在这样温柔的气氛里,慢慢睡着了。凌乱的梦里也有熟悉的影子。
第二日苏醒时,容昳不留神瞥见他放在枕边的手机、和未来得及关闭的页面。
一条搜索记录写着:
——「对同性有点感觉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