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险,恰好挂在了栏杆以外、用来放空调的架子上。
他走去,踮脚,半个身子往外探着伸手够,可下一秒,忽然有种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
梁近微回眸一看,见他大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目光似有几分涣散,不由一怔,上前,修劲有力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轻描淡写地把他抱了下去。
容昳视线缓慢聚焦,下一秒,挣脱了他的怀抱,毫不犹豫的。
像是躲避什么。
梁近微一怔,空空落落的感觉毫无预兆地袭来。
他看向容昳。
容昳清冷冷的眼眸似有不解、防备,还有什么别的。
梁近微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唇,问:“低血糖?没什么血色了。”
指尖陌生的触感,有点温凉。
容昳安安安静,不说话,就是回避他。
片刻,梁近微站起身,探出身,长指轻描淡写地勾起被挂在露台外的容昳的毛巾。
一双干干净净的手把毛巾递给容昳。
两人一时无话。
“谢谢。”容昳说。
不多时,梁近微在冷水下冲干净了骨节修长的手,擦干,看一眼黑漆漆的寝室内,问:“他们还没起?”
容昳“嗯”了声:“才六点四十。”
说完,他转身往宿舍里走,似乎准备收拾一下去教室了。
梁近微轻声道:“等等。”
他食指轻轻抵着容昳单薄的肩,让他坐在了桌前,又把自己书柜上的葡萄糖冲剂拿出来,轻描淡写地撕开:“先别走,一会儿晕了谁扶你。”
容昳坐在桌前,安静垂眼。
他早上滴水未进,唇色苍白,有种失血过多一般的美感。梁近微帮他化开了一瓶葡萄糖冲剂,长指碰着杯壁试了一下水温,递给了他。
杯子是容昳的。
梁近微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似在等待。
容昳接过水壶,细长的手指拧开,喝了一口,又把水壶放下,发抖的指尖平缓了几分。
余晗刚刚睡醒,从床上往下爬,看见他们坐在书桌前,容昳脸色苍白的纸一样,微微一愣。
刚刚是怎么了吗?
梁近微睡衣松松地穿着,他回眸,嗓音清清淡淡道:“早自习几点钟?”
余晗微微一愣,看着容昳:“他怎么了?”
“他不舒服。”
脸色这么苍白难道是刚刚和梁近微吵架了吗?也不像,他想了想,回答:“七点十五之前到都没事。”
梁近微把黑色睡衣脱了,放进衣柜,神色清冷,恍若浸透了寒意的冰雕。他一面换校服一面道:“和老师请假,我带他去下医务室。”
“好。”余晗知道他对容昳很特别,也没说什么,更不敢多问,转身匆匆忙忙地开始洗漱,又悄悄回眸看他们一眼。
容昳看起来和他矛盾很隐蔽,也让人看不懂。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晗洗漱完,走近了寝室,见容昳坐在椅子上休息,脸色苍白,状态依旧很虚弱的样子。
他坐着,梁近微就在旁边垂眼看他,又挽起袖口,露出一截冷白色的腕骨,看一下腕表的时间。
梁近微抬眼,嗓音温柔了几分:“走么。”
容昳安静地抬眼,四目相对,他站起身,梁近微去扶他,带着他往外去了。
余晗看着他俩消失的背影,有些看不明白。
容昳根本不是会对别人生气的性格,但他偏偏对梁近微避而远之。
梁校草就更捉摸不透了,他第一次见梁近微这么仔细温柔地照顾一个人,还是男生。
是以什么身份呢?
同学?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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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
医生给他量完血压,看一眼,惊讶了:“血压这么低。”
他下意识看向容昳,道:“同学,还晕吗?”
容昳低声道:“不晕了。”
“注意休息,多吃饭,不要不吃早餐。”医生把血压计收起来,转身,放进柜子里,叮嘱:“有什么问题要去看医生。”
“好。”
梁近微扶他起来。
医生则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他有些好奇,见梁近微照顾他的神色挺仔细,不由问:“你是他哥哥?”
梁近微应了声:“算是。”
医生看了看,又觉得不像。
这男生手上一个表都够他几个月工资,更像是哪个财阀家的公子。
两人回了教室,坐下,早自习开始许久了,钟时丘坐在后排见他们进来,看得满眼好奇,拍拍前桌的容昳问:“不舒服?”
容昳说:“没关系,已经好了。”
“怎么了?早上我起晚了也没注意,是低血糖吗?”
“没事,”容昳从书包找到自己的教材,翻开一页,轻声道:“有点低血压。”
另一边。
安唯和好友坐在教室里,她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的消息。早上发的一条,备注为‘梁’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消息栏空空荡荡的。
她皱眉。
为什么还不回复?
好友看她一眼,又看看她的手机,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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