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伴随她一年多的灼烧感暂时褪去了。
她知道这药水对眼睛并不好,但今夜之事不可有任何闪失, 无论如何得撑过去。
她穿好官服,正了官帽,将匕首藏入袖中, 踏过院中的夕阳往外走。
就要出门之时, 澜宛叫住了她。
“阿娘。”吕澜心恭恭敬敬地行礼。
澜宛穿了一身素净的襦裙, 搭着飘逸如仙的披帛, 向她走过来。
澜宛上前帮她将衣衫理好, 无论谁见着了, 都觉得这是一位慈母在为女儿整理仪容。
“阿幸, 今夜辛苦你了。”澜宛比吕澜心矮一些, 将她的官服整理好之后,微微昂起头看着女儿, 温柔道,
“你也明白今夜之事极其重要, 若是办砸了,咱们在多衣国的冶铁坊将全部被毁。先前于夙县被查没的辎重已经让咱们元气大伤,这回护送六皇子出城之事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否则的话, 六皇子必死,卫家必定趁机发难,到时候咱们就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连累千秋大计。那时候, 你便是罪人。”
澜宛捏着吕澜心的衣襟, 笑道:“乖孩子, 你可听进去了?”
吕澜心手心有点儿冒汗,一字一顿道:“孩儿定不会教阿娘失望的。”
“那便好。”澜宛松开她,疼爱地摸了摸她的脸说,“待你回来,阿娘为你做最喜欢的炙羊肉。”
吕澜心离开之后,澜宛去了庖厨,见婢女已经将酒烫好了。
澜宛亲手做了几个下酒菜,端去吕简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