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寻晴:“我觉得我还是考明经科好了……起码能混个一官半职,也不至于回头落榜给我耶娘丢人。瞧瞧啊,准备考进士科的都是什么怪物!”
葛寻晴的话,让白二娘心里也有些想法。
作为白鹿书院的举子到博陵应考,当时还自我感觉有些良好,想着虽然进士科取士人数极少,但说不定,削尖了脑袋拼一拼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真的到了博陵,在肆作台这边见识了之后,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这儿可是汇聚了所有大苍能人的地方。
进士科更是能者中的最强者才能考取的。
白二娘自认未必能有这本事,若是看不清自身才能的话,很有可能会像朱六娘她们一样,年近三十甚至四十,依旧飘荡在博陵,靠打些零工,或者是家里救济,就这样不知道目的地在何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成功,一直耗下去。
若是改考明经科的话,即便往后官途走得比较慢,也无法登顶,但对白二娘而言,有官职和稳定的俸禄也就足够了。
她并没有童少悬想要成为丞相,治理国家匡扶社稷的庞大野心。
她只希望能够让已经渐渐老去的耶娘,下半辈子能倚仗着她过得更好一些。
要是能够在博陵安家的话,那就是喜事中的喜事,她这一辈子也就没有别的盼头了。
可是要是连努力都没有努力过的话,白二娘又有一些不甘心。
万一呢?万一我真的考上进士了呢?那可不是被自己目光短浅耽误了吗?
白二娘在这边做思想斗争,却见一男子站在了肆作台前,指着童少悬的《容物》说:
“今日有哪位雅士能够将这篇文章驳倒,赏银一千两!”
那男子声调偏细,偏偏声音却很大,这一声喊出来,别说是肆作台这边的人,在西市大门口进进出出的路人也全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