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夜间全然的漆黑不同,外头仍有光亮,殿中晃动的昏黄烛影氤氲出一种别样的氛围。
这氛围,在郑宓这儿名作怀念, 而在明苏那儿, 则为烦扰。
云桑一退下,明苏便耐着性子笑道:“方才说到哪儿了?”
她装着回忆了一下,道, “说到娘娘技艺不凡,娘娘师从,必是赫赫有名吧?”
郑宓也是笑意盈盈的,道:“幼时家母随意教导,称不上什么师承。”
明苏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了,望了眼窗外,方才还染着笑意的眉眼,骤然间寡淡下来,好似杳无趣味一般。
可真是巧了,阿宓的茶道也是承自她的母亲。
她茶盏中的茶只饮了一口,这会儿已有些凉了。茶汤一凉,滋味便走了。
皇后留意着她的脸色,另斟了一盏,端到她的手边,道:“天凉,再饮一杯,当是暖暖身子也好。”
“不必……”明苏兴致寥寥,看都没看那新斟的茶一眼,自顾自地站起了身,“儿臣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她说罢,瞥了皇后一眼,皇后眼中分明是黯然。
“我送送你。”她说道。
明苏没出声,淡淡的脸色间毫无笑意,也不等皇后,抬脚便往外走。
于是出殿时,郑宓便慢了她一步。
外头不知何时已下起雪来了。这是今年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早了许多。
难怪方才狂风大作的。
殿外站满了宫人,见她们二人出来,纷纷弯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