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想,自己心里好像变得软弱了一点。
多年来在心墙边用一层层的铁篱和荆棘围起来的高墙,无法将任何人放进去的高墙,如今她回首,才发现那些刺虽然看着扎手,真正去摸的时候,却像是已经成熟的榴莲壳一样,外表瞧着唬人,那些刺却已经有些发软了。
钝钝的。
不知要偷偷背着她放多少个偷心贼进去。
许娇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被子拉到自己的肩头,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催眠自己赶紧睡过去,同时在心中又一次地叮嘱自己:
你该放下了。
……
虞烨走出了东宫内殿。
银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肩头,将那衣裳里用名贵的丝线织就的隐藏纹路显现出来,又在她行走的动作间被阴影重新抹去。
她的身影在长廊上,被月光拉得很长。
如今被庭院里的冷风一吹,她就已经将自己同太子相处的那些画面给捋清楚了,她告诫自己不要将这位太子殿下今晚的一时柔弱当真。
轻视女人的下场……
许氏已经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教训,她不该重蹈覆辙。
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太子,将来也有可能继承大燕正统的皇族。
那是一只羽翼渐丰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