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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恩被大家的反应搞的有些懵,但“一个胸有成竹”的主任的人设不能倒。他硬着头皮说道,“现在还没有证据,也没有太多的线索。咱们还是不要先入为主,排除掉任何一种可能性的好。”

吕志民和身旁的几个副主任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一起若有所思的点起了头。看样子孙主任这是已经确定了杨一飞有什么罕见的问题,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太强有力的证据罢了。

“那之后就得让孙医生多费心了。”吕志民认真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

孙立恩笑着送走了吕志民和他的组员们。然后重新打开了病例开始阅读。他之前虽然见过杨一飞,但是状态栏并没有给出除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以外的其他提示。在他看来,杨一飞的病情加重很有可能只是个源于“个人体质”区别的结果。而并非是提示他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比起杨一飞的问题,目前更加值得注意的患者反而是抢二床的那位老人家。

今年61岁的田康是个需要医生们多加注意的重症患者。他简直就是杨一飞的反面,杨一飞没有任何基础疾病、症状出现了难以解释的进展和加重。而接受过肾移植但失败、同时还患有晚期霍奇金淋巴瘤的田康的症状却出现了难以解释的好转。

作为依赖透析治疗以维持生命、全身霍奇金淋巴瘤多发转移的老年男性患者,在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之后,田康的症状迅速转重。他有严重的呼吸困难和气喘,目前需要通过机械通气以维持生命。

今天是他住院的第七天,在入院一周之后,田康的肺部病变开始逐渐收缩,并且胸部ct还显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情况。

他那因为霍奇金淋巴瘤而肿胀的肺部淋巴结开始出现了收缩。

由于白介素-6等炎症指标水平并不是很高,田康并没有接受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的三联疗法治疗。同时,作为肾衰竭患者和末期恶性肿瘤患者,他也不符合入组条件。

孙立恩和吕志民目前为田康所采取的生命支持方案是crrt持续血液净化配合上机械通气。而抗病毒方案则选择了干扰素雾化吸入、康复者血清和阿比多尔的持续服用。同时,付医生也为田康开出了中药汤剂每天服用。

整体上,田康的治疗方案比较倾向于基础和保守方案。他的身体底子太差,肾脏衰竭的情况下,所有用药都必须考虑代谢途径和清除速率。而恶性肿瘤则导致他的身体消耗速度奇快,治疗组目前给他进行的营养支持已经到了每天4000大卡的水平。

田康刚刚入院的时候,孙立恩、吕志民和李承平三人都觉得他很有可能抗不过病毒。一条到处都在漏水的破船被一条鱼雷击中,这条船根本就不可能继续漂浮在水面上嘛!

但事实却是,田康这条破船不光没有沉到大洋深处,被鱼雷击中之后,船体漏水的速度居然还减慢了下来。

真是奇也怪哉。

为了确保患者一开始的诊断没有问题,在确定状态栏给出了“霍奇金淋巴瘤”的提示之后,孙立恩仍然找来了患者之前确诊的et报告,以及外院对田康的淋巴进行穿刺活检后的相关报告。

诊断无误,他确实有恶性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