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恩专门上楼看了看关谷雪的情况,在确定她的状态栏上已经没有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提示后,他向钱红军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可以让她开始给孩子哺乳了。”
“好。”钱红军点了点头,他也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之前还冷藏贮备了一批母乳,先让她给孩子喂母乳看看效果,要是效果好的话,剩下的这些母乳也许可以送到实验室去看看能不能做抗体。”
钱红军所说的“抗体”指的并不是生物制药领域常说的单克隆抗体。再精确一点说,他说的抗体是母乳中含有的iga免疫球蛋白。
如果在开始哺乳之后赵鹤安的情况有所好转,那么医生们就比较有把握可以确定——康复者的母乳中含有能够对新型冠状病毒起效的iga免疫球蛋白。
这种免疫球蛋白的效果要略弱于特异性最强的igg免疫球蛋白,但比起igg必须通过肌肉或者静脉注射的给药途径,iga免疫球有一个极大的优势——它属于黏膜抗体,同时还能够耐受消化系统的胃液和酶——它可能是唯一可以通过口服途径进入人体的免疫球蛋白。
对于口服吸收iga的研究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和迷雾一样的地方,科研工作者们甚至还不能确定iga蛋白的形状,并且我们也无法100肯定,这种特殊的免疫球蛋白能够通过成年人的消化道并且被吸收。
但这至少是个方向,是一种和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特异性igg免疫球蛋白,以及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s刺突蛋白上某些靶点的单抗一样,有可能让我们获取到针对病毒特效药的方向。
常规的研究渠道对于新冠来说还是太慢了些。孙立恩个人对于抗体研究并不抱太大希望。当年针对sars的特效药是sars马血清制剂,而这种特效药是在当年的7月20日才宣布提取成功的。而sars疫情在当年的7月13日就基本结束了——在13日之后,全球范围内都再未出现过新增的sras确诊病例。
虽然当年sars病毒为何突然销声匿迹尚不可知,但有一点是孙立恩可以肯定的——哪怕是马血清制剂这种存在很高过敏风险的“特效药”都需要最少四个月的时间进行研发,那么更加安全,且研发过程中存在更多未知因素的特异性免疫球蛋白,以及单抗所需的时间也必然更长。
云鹤的确诊人数已经开始出现了连日下降。在应收尽收不漏一人,以及全国医疗力量集中支援云鹤,大量方舱医院和定点医院实现了重症危重症上转、轻症无症状下送的情况下,控制住疫情传播甚至彻底截断疫情传播都已经是可以板上钉钉的事儿。
唯一的问题是,胜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以及,相关特效药的研发会滞后多少。
云鹤很有可能用不上特效药。任何一种新型特效药想要犹如使用,都最少需要通过一期临床、二期临床和三期临床之后,才能正式投入使用。第一期和第二期的临床试验相对来说所需时间短一点,一般几个月到两年内就能完成。但规模最大,也是投入临床使用前主要评估安全剂量以及药物有效性的三期临床……做个三五年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云鹤的疫情不可能持续三五年,以现在的情况,恐怕连三五个月都不会有。在国家意志和全民参与的努力下,新型冠状病毒根本就不可能在国内继续维持这种规模的传播。
到时候的三期临床咋整……?孙立恩叹了口气,三期临床少说得有几千名患者入组才行。现在就算特效药搞的再怎么快,没有病人无法完成三期临床试验,这药还是没法拿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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