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症状的患者性别差异不大,但根据收录的患者性别数据来看,这个差异确实是有统计意义的。”袁平安对孙立恩说道,“女性患者似乎确实比男性患者更容易出现这样的症状。”
“这个差异……我个人感觉意义不大。”孙立恩皱着眉头说道,“女性本身就对气味更加敏感一点,很有可能其他的男性患者也有嗅觉衰退的表现,但是他们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唔……那有可能和吸氧有关?”袁平安继续看着数据说道,“统计的全部患者中,72的患者没有经过吸氧,28的患者接受过氧疗。”
“但这和嗅觉丧失在轻症患者群体中多发的意义是一样的。”还没等孙立恩说话,袁平安就摇了摇头否决掉了自己的猜测,“重症危重症患者都会接受氧疗,不能直接证明未经氧疗和嗅觉衰退有逻辑上的关系。”
“但从统计学上来看,不吸氧患者确实比吸氧患者更容易出现嗅觉衰退的症状。”孙立恩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说道,“不吸氧的这个统计数据上=0048,这是具有统计学意义的。”
有统计学意义,那就意味着医生们应该开始寻找一下解释这个统计学意义的方法。孙立恩想了想,然后皱眉道,“这个……会不会和病程有关系?”
关谷雪和赵健的病程都绝不算短。关谷雪一月十九日开始出现症状,按照现在医生们对于新型冠状病毒的了解,这是一种潜伏期多在三至七日的传染病。按照三天算,关谷雪可能在一月十六日就已经感染了。
现在是二月十三日的晚上,关谷雪的感染时间已经持续了至少二十九天。赵健的感染时间可能略短,但也应该有二十八天左右。
这是孙立恩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解释嗅觉神经系统损伤出现在轻症患者身上的理由。这些轻症患者病程时间较长,所以病毒有更多的机会入侵神经系统,并且造成损伤。换句话说,闯进银行的劫匪之所以没有抢金库而是搬走了两桶纯净水,并不是因为他们转了性子,而是因为实在是敲不开坚固的金库门。
这算啥……贼不走空?孙立恩被自己的推理逗笑了。他叹了口气对袁平安道,“这个症状的发生率可能比我们预料的更高,你这两天稍微辛苦一点,把数据多做做分析……我觉得这个症状可能很重要。”
第四十章 做贼
事实证明,新型冠状病毒这个“贼”可能远比大家所想象的更加狡猾。
为了搞清楚嗅觉消失的原因,孙立恩请求各个医疗队提供数据进行分析。但至少从目前看起来,除了“病程”这个关键点以外,还没有第二个能够说得通的逻辑。
只不过,“没有第二个”,只能说明孙立恩和袁平安等人想不出第二个原因,并不代表他们的推理就一定是正确的。新型冠状病毒是一种全新的病原体,我们对它的了解仍然少得可怜。只有尽量收集更多的数据进行分析,我们才有可能建立起一个相对正确的认识。
尽管新增的一万多例确诊基本都是从临床诊断病例转归确诊的,尽管云鹤的医疗资源目前基本已经够用。但对于云鹤的支援仍然源源不断的从全国各地涌来。除了湘北省以外,全国所有省级行政区的确诊患者人数都在下降,这意味着从云鹤外溢到其他省区市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
外界的压力减小,建立在党中央的果断决策和云鹤人民巨大自我牺牲的基础上。也建立在留守家乡的医生们殚精竭虑,拼死坚守岗位的努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