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直接找个凳子把人砸晕过去也不是不行。”孙立恩坚定道,“首先你们得理解,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人以自己的感受为先。他们并不会在乎环境情况是什么样子,他们只会在乎自己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应有的待遇’。”
孙立恩的话引来了一些共鸣,但大家仍然对这个“任何手段”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我认为这样的人不会很多,甚至可能压根就不存在。但我们不能因此放松警惕。我再提醒一下各位,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先下手为强也行,直接躲开也行,甚至为了保证自己安全虚与委蛇也行。现在我对你们的所有要求就只有一个,保护自己。”孙立恩对自己的同事们认真叮嘱道,“保护好自己,才能去帮助别人。”
“我们哪儿敢跟病人动手啊。”袁平安打破了沉默,“大不了就跑呗。”
“其实咱们真未必需要跑。”周策反驳道,“外面一堆病人等着看病呢,真要打起来,咱们人多力量大。”
……
……
……
在临时icu还没有完全搭建好的时候,和上着eo的沈老爷子一起住在同一间病房里的一位阿姨崩溃了。
具体是怎么闹的这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只是因为心跳太过嘈杂。反正孙立恩心里打定了主意,任由这位阿姨崩溃一会。要么等她累了自己再开始劝说这样才比较有效果,要么等她累了且继续崩溃,这样用地西泮才更容易一些。
现在想起来,孙立恩有些惊讶于自己的选择。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种……能够看着一个人陷入痛苦却无动于衷,还能考虑一下怎么处理比较省事儿的人。
不过几秒钟之后,他还是决定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其实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中国人,孙立恩和其他中国人一样有一个固有观点——生存权高于一切。人能活着,比能活的舒服更重要。
医疗资源不够的情况下,要医生们给与每一个患者同样的“人文关怀”是一件不切实际的期望。不管是在当时的北五区,还是在现在的鹤安医院发热门诊,孙立恩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先保证基本的医疗服务,而不是和人瞎客气。
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给人看病,用最快的速度诊断、分流、开出检查内容,然后再判断这个病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几率能有多大。客气当然能让这些等待了很久,并且心理紧张的患者舒服一些。但这势必会占用医生的时间,最终导致其他患者被诊断的机会遭到剥夺。
现在是特殊时期,是战争时期。要用打仗的思维方式和手段来应对,才有获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