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现在依旧用“很可能”而不是确定的“肯定”,是因为实验室还没有完成对病毒的全基因组测序。
在完成全基因组测序之前,哪怕是开了挂的孙立恩也无法断言,孩子的奶奶就是被亲家或者孩子又或者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所感染的。这里涉及到非常严肃且必须严格对待的病原学和流行病学调查。
但就孙立恩的角度,他很难相信,孩子的奶奶的感染来自于其他途径。他们自驾的车辆上装载的是一些个人行李和包装好了的真空食品——那可不是之前疾控中心用来转移阳性样本的盒子。
这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情况。病毒很可能有人传人的能力,而医生们、科学家们对它却依然知之甚少。
预防和研究这种病毒,是广大科研工作者的工作。而对于医生们来说,他们现在最关注的只有一点——怎么治疗这些病人。
在明确这“三家六口”人中,有五人明确表现出了症状。并且在试制的试剂盒检测下,六人一共进行了三十次核酸检测。除了那个小男孩以外,剩下的五个人全都表现出了至少三次阳性。
为了尽快明确这一家人的诊断,宋院长也是费劲了心思——她不光把黄文慧主任从自己的楼层里提溜了过来,同时还叫上了学院里的几位临床医学院的呼吸研究所教授。她和这几位专业人士一起在综合诊断中心外面的远程会诊中心里蹲守,只要有检查数据只要出炉,这边的会诊室就马上开始分析。他们见到检查结果的速度甚至比孙立恩还早些。
“ngs还没有跑完?!”一小时内第四次询问ngs结果无果后,宋文开始显得有些心浮气躁,“其他的病原体检测呢?”
“培养和镜下检查需要更长的时间,其他的cr检测正在进行。”孙立恩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宋院长,我们需要时间才能确认。”
“要抓紧。”宋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其他的病原体检测越快越好,但一定要注意准确度。”
宋文更加关心诊断的问题,如果这六人确诊,就意味着宁远甚至整个宋安省必须拉响警报开始严肃对待这次的传播事件。而孙立恩则把重心放在了治疗上。
目前表现出症状的感染者有五人,那个十来岁的小朋友虽然也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而且感染的时间还挺长,但反而没有什么症状。
发热、咳嗽、咽痛、嗜睡、浑身乏力、腹泻……这些症状一概没有。这个名叫周雨泽的小朋友完全就是一副健康正常的模样。
如果把他每天精力过剩,在隔离病房里跑来来去的模样也算作是症状的一种的话,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健康过头了。
对于这一批患者的治疗,孙立恩和呼吸科的医生意见有些不同。呼吸科出于当年处理sars的经验,建议提前使用糖皮质激素以减少患者可能的肺部伤害,而孙立恩则觉得应该考虑到“三个合理”的教训,控制糖皮质激素的用量,在患者出现明显的血氧饱和度下降之前,以抗病毒治疗、对症治疗和支持治疗为主。
“三早三合理”是当年中国医生对抗sars病毒的一个重要指导思想。更早期的时候,这个提法是“五早”,既“早诊断、早隔离、早治疗、早用皮质激素、早上呼吸机”。但在后续的总结中,呼研所的钟院士认为,“三早三合理”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