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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医生孙立恩以前一个都没见过,不过就算见到了,感觉也没什么不一样。大家都是在四院里工作的同事,最多就是外地来的医生,以前没见过而已嘛!还能有什么区别呢?反正大家都是中国人。

不过对于大陆的专业名词翻译不太熟悉,这个就有点麻烦。难怪这个赖医生之前会用ssri来代指五羟色安再摄取抑制剂——估计这玩意在台湾的译名和大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按照赖医生的说法,还是需要一个脑部ri的结果才能判断。只要之前精卫中心的医生是正牌医生而非假冒的外行人,那他们也一定做了相应的检查,并且排除了ci的可能性之后,才会做出躯体性障碍的判断。

换言之,孙立恩现在可以肯定,之前的曹志全的ri结果应该是正常或者只有轻微病变,并且绝对没有脑白质高信号这种ci的标志性病变。

既然如此,那状态栏提示的全脑皮层弥散加权成像高信号就很值得研究一下了。这个提示孙立恩见到的次数还算比较多——一般来说,出现了脑缺血、颅内肿瘤、脱髓鞘病变以及感染性脑脓肿的患者会经常出现脑弥散加权成像高信号的提示。

但是全脑皮层……这可真没见过。孙立恩一边下了急诊ri的检测医嘱,一边调出了曹志全的急诊血液检查结果。果不其然,和感染有关的指标一切正常。

也就是说……不是感染性的脑脓肿。孙立恩搓了搓自己有些扎手的下巴,脑缺血会导致患者的脑功能异常,从而出现精神症状和认知能力受限。但这个……精卫中心的医生们应该不至于注意不到。毕竟脑缺血的症状实在是太过明显,只要医生们脑子还在正常运转,就基本不应该误诊。

那么……可能是颅内肿瘤或者脱髓鞘病变?孙立恩首先排除了脱髓鞘病变的可能性。这种病变有非常明显且标志性的变化,患者会有手套和袜套状的四肢感觉衰退。以曹志全那个大喊大叫把什么事儿都往外喊的样子,他不太可能会漏了这一点没有提。

“所以是……肿瘤?”孙立恩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肿瘤这一块领域仍然是他所不熟悉的。原因也很简单,肿瘤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有急性发病的可能。急诊接诊到肿瘤患者,只有在本院肿瘤科床位已满,而外院患者转院过来无处可以安置时才可能出现。

换句话说,孙立恩对肿瘤的认识基本就和对精神科疾病的认知程度相似。除了学校里教过的那些比较笼统的内容以外,他对肿瘤的了解基本都来自于偶尔的会诊和新闻。

如果是脑瘤,全脑皮层弥散加权成像高信号难道是意味着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脑皮层?这不应该吧……?癌细胞是没有正常细胞功能的,如果全脑皮层都已经出现了癌细胞,那患者的意识和几乎所有大脑所控制的功能都应该受到了极大损害。这种状态下,别说躁狂似的大喊大叫了。他应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除了偶尔全身肌肉痉挛以外什么都做不到才对。

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但证据本身就摆在这里。这种诊断上的巨大反差让孙立恩实在是有些头疼。

第二百零五章 苦工

孙立恩这个人是有一股子轴劲的。当这种轴劲体现在平时工作中的时候,就会具现为“自愿加班”。

按照病人的情况和目前的排班顺序,孙立恩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还要亲自动手。只要和值班的袁平安说一声,让他第二天早上给曹志全开出相应检查即可。

但是轴劲上来了的孙立恩可不管那么多。这么一个病情可以被成为“诡谲”的病人正躺在住院的病床上昏睡呢,这孙立恩哪儿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