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赵梦黎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孙立恩叹了口气问道,“你知道什么叫死么?”
“你可能没见过。”孙立恩摇了摇头,“我当医生没多久,到现在加上实习也就一年多年。我已经见过了好几次。有时候命运是残酷的,不管我们用多少办法,不管家人怎么配合。他们还是走了。家属很难过,我们这些当医生的也很难过。”他有些自嘲式的摇头笑了笑,“这么说起来你也许还是不明白……但你要知道,生命只有一次,要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梦黎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想说什么话,但是最后还是把话重新憋了回去。
“住院期间,可以正常进食。但是最好吃流质食品。”眼见患者没有意见了,孙立恩继续说明着具体内容。他以前还没有送病人去过住院部,虽然听说这些事情住院部里的护士们会和患者说明,但他觉得还是趁热打铁,把需要注意的东西都说明一下比较好——万一到了住院部,赵梦黎重新无法无天的搞起事情,住院部的医生们可压不住她。“尽量不要咳嗽,大声说话,排便的时候也不要太用力,这些都有可能引起黄体破裂的。”
“那……她之前的黄体破裂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些?”绿帽男连忙问道,“她身体弱,容易咳嗽。”
流产至少五次,要是还能壮的像头牛那才有鬼了。孙立恩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脸上却还得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有可能,但也可能是其他疾病或者撞击引起的。这个病的病因有很多,而且有时候真的就是赶上了那么一下,可能以前都没有事,现在就破裂出血。”孙立恩总结道,“这个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运气是不太好。行房的时候男方动作过于粗鲁,而女方因为兴奋生殖系统充血才是导致黄体破裂的主要原因。但这个话孙立恩不能说,他只能反复和绿帽男强调是他“运气不好”。但凡运气好一点,能碰上这种女朋友?头顶草原还不自知,除了倒霉以外,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了。
绿帽男千恩万谢的去办住院手续,孙立恩嫌赵梦黎坐在屋里让自己神经紧张,同时也主要是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和一个定时炸弹坐在一起。于是干脆把赵梦黎也打发了出去,让绿帽男去借了个轮椅过来,把赵梦黎推上一起去办住院手续。
送走了这对冤家,孙立恩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帕斯卡尔博士就走了进来。他朝着孙立恩挤了挤眼睛,“你也开始看门诊了?”
孙立恩自己倒是还能适应,反正才看了一个患者。他有些担心帕斯卡尔博士扛不住,毕竟宋院长放了话,老帕要是扛不住走了,自己这身皮就得去医院门口挂着。他连忙关心道,“美国门诊也这样么?”
“看在美金的份上,我们要轻松多了。”帕斯卡尔博士最近大概是和给他当翻译的免疫科医生学坏了,抨击起资本主义驾轻就熟。“我要是在美国每天都能看这么多病人,那我早就搬去纽约住了。”
孙立恩听老帕的口气还行,顿时松了口气。“你找我有事儿?”
帕斯卡尔博士一脸看精神病病情愈加严重的患者表情,“不是你叫我来的?”
“啪!”孙立恩一捂脸,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请帕斯卡尔博士来会诊的事情。“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忙,给忙忘了。”
杨建强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cr同时跑三个样本,哪怕就是同时操作也得过上六个小时才有结果——第四中心医院跑的还是cr-elisa,如果用传统荧光电泳,那就得等最少是个小时。
“你的推论……理论上完全有可能。”帕斯卡尔博士听完了孙立恩的诊断后,沉吟了半晌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我也同意周主任的看法,这个诊断的巧合性太大。虽然逻辑上和发病时间上都没问题,可用这个推断去治病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