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闲影思绪飘远之际,魔皇已经再度开口道:“是那两个小子打开这阵法闯进来的,你猜他们想要做什么?”
“我不猜。”顾闲影对魔皇始终冷淡。
魔皇也不知听没听见顾闲影的话,自顾自道:“他们想要取走我的内丹。”
顾闲影原本抱剑站在一旁,此时听见这话,动作终于有了一瞬的凝滞,她默然不语地盯着地面,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有出声。
魔皇冷笑道:“魔皇的内丹岂是他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能够肖想的?”
听到此处,顾闲影终于打断他的话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两人交谈至此,顾闲影才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魔皇欣赏着顾闲影凝重的表情,不疾不徐负着手道:“作为回报,我给了他们两人一点小东西。”
停顿片刻,顾闲影才听到魔皇含着笑意的嗓音:“一簇魔火,就在那个少年的身体里。”
魔皇口中所指的那个少年,自然是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叶歌。
魔火是魔皇的火种,魔皇被镇压在这深渊之下,有顾闲影的灵力镇守,自然不会对这世间有任何威胁,但当它借着叶歌的身体被带出这座深渊,被带到白羽剑宗之内,事情就不是随便能够控制的了。
赤色光焰闪烁,整座深渊漆黑中霎时亮起一道剑光,瞬息之间,顾闲影的剑锋已落在了魔皇颈间,她黑眸微沉,声音是压抑之后的平静:“要怎么样你才能放我出去?”
“怎么样都不能放你出去。”魔皇抬手拨开逢魔剑,没有花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因为顾闲影根本就没有真正打算动手,也不可能对他动手。魔皇虽被封印在深渊之中力量受到限制,但他却依然是不死不败的魔皇。
魔皇瞥过顾闲影一眼道:“再过一日这座深渊自会打开,我留不了你多久,不过你倒是可以期待一下,这座白羽剑宗在我的魔火之下,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魔皇的心情有些愉悦,淡笑着隐匿于黑暗之中不再开口。
顾闲影右手依旧紧握着逢魔剑不曾放开,猩红的光芒在剑刃上流转,宛若残霞。
·
白羽剑宗内如今早已乱作一片。
花离靠坐在床上,身上的外衫还是顾闲影离开之时特地替他披上的,他一路看着顾闲影离开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一颗心也早已经悬了起来。
他不知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屋外的天色越来越阴沉,仿佛有倾盆大雨将至,但笼罩天空的云层却染着诡谲的绿,花离坐在床上视线穿过敞开的窗户看向天际,禁不住在心中担忧起迟迟未归的人。
想到顾闲影离开时的情景,花离便又忍不住想到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他无知觉的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唇线,面颊没来由地又红了起来。
当时他心中慌乱来不及开口,顾闲影却也匆匆地转身离去,他甚至没有来得及问,问顾闲影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离忧思纷纷,想到的事情越多,心中的担忧便越甚,但他如今这副模样,除了坐在这里等候,竟是什么都做不到。
屋外响起几声急促地脚步声响,花离顿时收敛了心神,敲门声才刚出现,他便道:“阿闲怎么样了?”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屋的人是苏衡,他眉间带着浓浓倦意,疲惫尽数披在身上,他几步来到花离的面前,但等真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又犹豫了下来。眼见花离面上的担忧模样,苏衡挠了挠头方道:“花离前辈你别着急,答应我好好听我说完。”
花离听见这话心中更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无法行走,只得将身子微微前倾,紧紧绞着身下裹着的被褥,声音轻而细地道:“你说。”
苏衡用了片刻的时间理清思路,这才将先前在后山顶峰之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花离,末了才道:“师叔祖去了那道裂缝之下,成功将叶歌和闻寒两个人救了上来,但……她这样做之后,那道裂缝不知为何就闭合了,我们虽然想了许多办法,但都没有办法将它打开,我想恐怕只有靠师叔祖自己从里面将它打开。”
说完这些话,苏衡轻咳一声,苦笑着有些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瞥花离的反应。
经过这么些时日的相处,苏衡觉得自己将花离的性子也摸得差不多了,这位大前辈虽然来历不明,身份极高,还拥有着平沙这样可怕的手下,但本身却是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从小便被人保护得极好的性子,不谙世事,单纯又温柔,仿佛不曾经接触过任何危险,也不知道世道险恶,所以顾闲影对他总是照顾有加,不论发生什么事总将他当做宝贝似地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