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明白事情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黑而长的林肯车宛若幽灵般载着这名叫做兰德·西弗斯的男人在深紫色的夜空之下沿着公路前行,苍白的月亮在它的上方。
没有人回答那个人的问题。
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地方,兰德头顶七千米的高空之中。文森在做一个梦。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梦了,但是当那栋奶黄色的法属殖民风格的大房子再一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的时候,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地回到了那里。
回到了十六年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双白净而修长的手,他穿着校服,胳膊下面是黑色的书包。
即使不用看他也知道那里头塞了一些礼物——巧克力,饼干或者是贺卡——那是他在那所高级私立中学得到了安慰,大家都知道了那件事情。
他的弟弟被人从自己的房子里拖出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太阳快要落山了,在远处的山峦的边缘阳光变成了红色,而在十六年前的文森的头顶,黑暗已经开始蔓延。
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哀鸣,然而身体却还是完全不受控制地沿着那条种植着迷迭香的小道走入了那栋房子。
一个女人正坐在客厅等着他。
她有着黑色的卷发和祖母绿色的眼睛,皮肤苍白,与兰德是如此相似以至于文森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便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她曾经是很美的,当然,她现在也很美,至少在文森的梦里是这样——哪怕她的双颊凹陷,憔悴得宛若第二天便会死去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