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清时摇头似是正要拒绝, 南渊却看了清时一眼, 将方才的疑惑暂时放到了一旁, 点头笑道:“好。”
她随之一把扣住清时手腕, 对那名蛇族青年道:“请带路吧。”
蛇族青年这才转而带着两人往镇上另一个方向而去,三人穿过几条狭窄的街巷,进入了一处偏僻的院落之中。
与外面相比,此处的院落显得有些陈旧,然而因为打扫得极为干净,还种着无数花草,这陈旧的院落很罕见的却并不给人破败的感觉,反而四处焕发着生机。
其余有两名青年正等在院中一处房屋的门口,眼见那名青年带着南渊与清时二人走进院中,那两人连忙带着笑意迎了上来:“师父正在等着,现在精神还不错,多亏二位了,二位快进屋吧。”
清时看着这处院落,不知为何似是有些分身,南渊牵着清时的手,轻轻唤了他的名字,清时虽是看来不情不愿,却依然跟随着南渊一道进入了房中。
此处房间与外面一般简陋,这处镇子本就偏远,人们过得也十分朴素,南渊来时便已经听说了这四名青年的事情。四人都是镇中的孤儿,自小无父无母是被师父抚养长大,而这位师父也是伤病缠身,这么多年来独自一人照顾四个小家伙,日子自然也不会太优渥,所以看到此情此景,南渊也并不觉得太惊讶。
不过等看清那四名青年口中所说的师父,南渊眼中才露出了几分讶异。
屋中点着香,似乎是为了凝神静气替那位师父调养身体,几名青年进屋之后便围在了屋中唯一的那张床边上,而就在那床上,此时正有一人靠座在床头,朝那四名青年低声笑语着什么。
那是一名女子,南渊无法从她的容貌窥得她的年岁,不过从神态与目光看来,应当不会太过年轻。那女子的容貌并非美艳动人的模样,但却又叫人不觉得普通,她听见动静,抬头往南渊二人看来,一双眼睛闪烁着明亮的笑意,不过一眼便叫人觉出了温暖柔和的意味。
这是个叫人无法生出恶感的人,似乎必须要温柔的对待,就连大声的与之说话都仿佛怕冲撞了对方一般。
这是一种被厚重年月洗练过才有的眼神。
接触到这人的目光,南渊不觉怔住,片刻后才对他轻轻颔首。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称呼,南渊也无法开口,只与之静静相望。
一名蛇族青年适时对那女子介绍道:“师父,这两位就是救我们下山,除去妖虫帮我们找到奇花的人,南渊姑娘,清时公子。”
那女子含笑点头,虽是病中虚弱,笑容却依然春风一般带着暖意。那蛇族青年接着对南渊二人道:“这便是我们师父,她……”
“宁遇。”那女子打断了那人的话,轻声道:“我的名字叫宁遇。”
这是个十分陌生的名字,南渊正欲开口,才见宁遇的目光似乎越过自己,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南渊顺着宁遇的视线看到了清时的身上,这才听她含笑问道:“小花妖,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名字?”
此言一出,不光是那几名蛇族的青年,就连南渊也是一怔,谁也没有想到宁遇与清时,竟然是旧识。
清时看起来并未太过惊讶,他似乎从进屋之前就已经有了猜想,所以在听到宁遇叫出自己身份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的回应着对方的视线。
众人都在等待着,等着清时的回应,清时沉默良久,终于道:“好久不见了,宁遇前辈。”
面对眼前的这般情况,清时自然是没有要解释的打算,经过了一番解释之后,南渊才总算明白了二人究竟是何时相识的。
宁遇原本是鲛人族人,只是某日突然受人袭击,被捉进了一处山洞中关押起来,而她这一身的伤病,便是在那时候受的。
而被关押在山洞内的时候,宁遇见到了清时。
南渊早已经从堆雪的口中了解过清时这些年的过往,听到宁遇的说法,很快就判断出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裂云城受人袭击,许多人受伤身死,清时便是在那时候被那群神秘的黑衣人捉进了山洞当中。只是堆雪一直不知道到底在那山洞的监牢内发生了什么,他所能知道的,只是清时从那监牢内出来之后就拥有了一身可怕的修为,也查到了关于那黑衣人们的许多事情。
对于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南渊依旧不清楚,但现在她至少知道,清时在那里认识了宁遇,而当初宁遇也是被清时所救出来的,后来她离开监牢之后,就流落到了这处小镇,收留了几名少年,如今五百多年过去,几个少年也成长了起来,而她却因为旧时的伤一病不起,险些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