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听完这话也没有立即开口,只是看神情似乎有些不耐,良久,他才方道:“让他去西殿待着,没事别烦我。”
“是。”那人应了一声,这才扭头对云定道,“殿主今日似乎心情不好,我们别打扰他了,你跟我来吧。”
云定未料到这次见面不过匆匆一眼,不过看那殿主的模样的确不好想与,云定也知道不该再继续留在这里,于是与先前那名护卫一道离开此处,到了方才殿主口中所说的西殿。
西殿与烛明殿其余地方相比显得要安静许多,也没有先前那种不见天日的石道与深殿,只是一处类似庭院一般的地方。那名护卫将西殿给介绍了一番,这才告诉云定,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在此处好好待着,平日没事的时候里收拾收拾东西,打扫打扫院子,等殿主有命令了,再去听从殿主的差遣。
离开之际,那名护卫也有叮嘱过云定,这西殿当中他什么地方都能去,唯有最角落处那间阁楼,绝不能够靠近。否则若让人发现,殿主必然会大怒。
对于这个安排,云定欣然接受,他最需要的便是这般安静的环境,而这西殿看来是烛明殿比较中心的所在,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所能查到的东西自然也就越多。
这天以后,云定便在西殿住了下来,每日借着打扫庭院四处搜寻烛明殿的秘密,然而半个多月下来,他所能够查到的东西依然寥寥无几。关于这个势力的来历,关于烛明殿殿主的秘密,云定丝毫无迹可寻,而也是在这般情况之下,云定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角落处那间阁楼之上。
所有地方他都已经找过了,唯有这间阁楼他一直不敢进去,然而他的好奇心却从未停止过。烛明殿殿主既然这般在意这座阁楼,那么这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一定是最重要的。
打定主意之后,云定做了两天的准备,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避开所有守卫,偷偷潜入了这处阁楼当中。
阁楼说来神秘,与其余地方却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可怖的机关,也没有利害的封印,云定进入这阁楼的过程,甚至比想象的还要平静几分,就好似随意漫步,待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阁楼的里面。
与四处通透的烛明殿其他地方比,这阁楼当中不过只有微弱的灯火,一盏将熄未熄的灯悬在墙边,照着这满室的痕迹。阁楼里面堆放着许多的东西,纵然没见有人进入过这其中,却也不见有灰尘。这个地方与其说像是谁的住处,倒不如说像是一间书房,内中摆满了书架,而在房间的中央,还摆着一处书案。
书案上面笔墨纸砚应有尽有,一侧还放着许多凌乱的东西,像是书信一般。云定心中起疑,不觉往那处走近,小心自其中拿起一封信,借着晦暗的灯光吃力的分辨着信上的内容。
书信上面只有两个字,应是什么人的名字,字体精美秀致,看得出写信的人定十分认真。
信上所写的名字,叫南渊。
这个名字让云定微微有些恍惚,似乎何时何地自己曾经听过,然而细想之下,却又无法立即想起,他怔在原地,盯着信封看了片刻,才终于低下头,接着翻起书案上所摆着的其他信件。
无一例外,这所有的信,上面书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信封好端端的未曾被人拆开过,应是还未送出的,然而这样多的信都未送出,却不知是来不及送出,还是那写信的人无法将其送出。
此人究竟是谁,这些信又是谁写的?此处只有烛明殿的殿主能够进来,那么写信的人便是烛明殿殿主?
云定心中思绪反复,却难以分辨其中缘由,他低头想要拆开其中一封信细看,却突然听得阁楼的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声响。
云定顿时一惊,面色迅速苍白下来,连忙将手中的信放回桌上,然后转身开窗欲从窗户离开。
然而便在他开窗的刹那,月光自窗外渗入屋中,将昏黄的灯火平添一份惨白。然后云定看见了天穹中悬挂的月,还有窗口处鬼魅般掠入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飘然而入,漆黑的衣袍轻盈的洒落于窗沿之上,不待云定看清,便又覆盖了他的视线。
然后云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脖颈。
云定呼吸一窒,顿时大退数步,然而这突然进入房间的身影却是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云定脖颈被人狠狠掐住,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竟连丝毫还手的余地也无。
来的人自然是烛明殿的殿主,云定早知潜入此间十分危险,却没有想到对方会来得那么快。他心中悔恨不已,然而此时悔恨却也是无用,他无力地挣扎着,眼里早已呛出了泪花,只自喉中勉强挤出破碎的话音道:“求……求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