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道绯红的身影,崔小酒眼中流泻出细碎的笑意,却扯动了衰败的腑脏,一阵剧痛,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芃芃!”
旁边椅子上的美妇人忙站起来,向来齐整的发髻微堕,也顾不上整理。
冰凉的手被小心握住,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烫……
崔小酒嗓子里挤出沙哑细小的声音:“妈妈……”
“没事了,妈妈在。”崔母为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和缓的声音如潺潺水流,安抚不安跳动的心脏。
“嗯!”崔小酒眨眨眼。
这次醒来之后,眼前所见就有些模糊,像笼了层纱。
一周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她身体的各个器官无可回转的衰败下去。紧急送往医院,专家会诊开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找不出病灶。
昨天经过和家属商量,她被转回普通病房,安稳享受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女护士眼中闪过不忍,换好药瓶就悄然离开了。
这时门口传来些动静,一个穿着广袖长衫、拿木簪束发的中年男人在病房前止步,无视过往小护士奇异的目光,朝崔母招了招手。
崔母瞳中亮起微光,对小酒柔声说:“妈妈先离开一会儿。”
“是爸爸吗?”崔小酒攥着崔母的手紧了紧。
崔母以为她是害怕,哄道:“对,是爸爸来了。妈妈去看看爸爸带回来了什么好消息,我们芃芃那么勇敢,一个人呆一会儿也可以的,对不对?”
崔小酒静了片刻,轻声说:“好。”
病房外。
崔母走到一个能看顾到崔小酒的位置,压低声音,有些急切的问:“怎么样了?可有找到法子?”
崔父面色绷得很紧:“找到了,找到了……北方的一个道友愿意出借法器给芃芃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