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轻声咳嗽一声。
朝清秋看向范老爷子,知道接下来的才是正题。
今日在马车上他曾经问过山阳之弊,当时老人没有回答,而是指给他看窗外。
当时窗外是云澜在带人和乡间的农户在闲聊。
“还有就是山阳城中的李家,是山阳时代的世家,当年秦国南来,李家见机的早,早早的就在暗中投靠了秦人,不但多年祖先留下的基业保住了,更是趁此机会抱上了秦人的大腿,如今山阳城中人人都要敬他们三分。”
说到李家,老人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笑意,“当年秦兵初来,咱们商人到是想着出人捐粮,可没想到,这边还没有所行动,那边李家就已经打开了城门。”
“我等正欲死战,却是有人先降。”
赵鹰也在一旁开口道:“可不是,当初俺们这些人其实也早就已经在暗中联络,虽然是江湖人,可也愿意为了山阳镇拼上一把的。哎,没想到这些受了东南之地大恩的世家子骨头竟然都这么软。”
“越是富贵,越是贪生怕死,不奇怪。”朝清秋捡起地上的几只木柴,放入到篝火之中。
火焰越发明亮。
当初在东都城里,他那个酒鬼先生就和他用柴与火做过一个比喻。
世上的柴不过有两种,干与湿。
那些绵延数代的世家其实不过就像是这湿了的柴火,岁月沉积,风霜雪压,其中早就已经糜烂不堪,偏偏总还有人将它当做可以让篝火大放光明的薪柴,以此取火,如何不亡国?
国亡了,人死了,只是这些世家依旧还会扎根更远,活的更久。
与国同休,反倒是成了一句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