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大片广袤的沼泽地。更深雾重,四面水汽氤氲,遥望北面,羌都仿佛成了一座可望而不可即的海市蜃楼。
薛玠正站在河边,与霍留行讲着前方的路况:“沼泽北面不远就是护城河,野利冲即便要诱敌深入,也不可能当真引你进入西平府,应该是希望等你绕过沼泽以后,借这一处天然屏障断了我们的退路,把我们一网打尽,所以……”
他话说到一半,霍留行忽然竖掌示停,动了动耳朵,望向了波光粼粼的河面。
薛玠立刻警觉,给身边士兵打了个手势。
士兵将手中火把微微倾斜,照亮河心。
“郎君……”水底下一前一后冒出两颗脑袋。
是京墨与蒹葭。
薛玠脸色一变。一天前,这两人趁孟去非大闹西羌之机,带兵去救她母亲,眼下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霍留行努努下巴,示意几个士兵拉他们上岸。
两人一身狼狈,上岸后,蒹葭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京墨喘着气回报:“郎君,小人失职,没能……”
“我母亲怎么了?”薛玠脸色煞白地上前。
京墨面露不忍,颔首道:“薛将军,薛老夫人心怀大义,不愿您为她投敌,早在您率军离开西羌那日便已自尽。西羌为掣肘您,一直没有告诉您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