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琛今夜的话,却让她对这份笃定隐隐失去了把握。
沈令蓁正出神,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像是宴席散了。
她忙朝崇政殿赶去,到了殿门前,却没瞧见霍留行身影,倒是看杨公公匆匆上前来,说:“霍少夫人,陛下将霍将军召去垂拱殿议事啦,霍将军请小人在这儿候着您,说若是您来了啊,便给您备好轿撵,请您先行回去。”
沈令蓁点点头,却因心系席垫,朝崇政殿张望了下。
“霍少夫人这是瞧什么呢?”
她沉吟一下,答:“我丢了块帕子,不知是不是落在席垫上了,想进去找找。”
“哎哟,”杨公公睁圆了眼,“那可不会。您那块席垫被霍将军泼了菜汁,已经让人收拾下去啦。”
“泼……泼了菜汁?”沈令蓁一愣。
“可不是嘛!您说这霍将军,细致入微起来,投壶投出一朵花,马虎起来吧,好端端坐那儿呢,一抬手,咣啷当一下,竟能打翻菜碟子!”
沈令蓁窘迫得脸都红了。
杨公公道她是在抱歉,宽慰道:“哎呀,无伤大雅,无伤大雅,那时陛下与来使都已退席,您就放心吧。”
沈令蓁颔首谢过,转身上了离宫的轿撵。
那头垂拱殿中,霍留行正孤零零坐在下首位置等侯皇帝,等得乏了,眯眼撑着肘摁起了太阳穴。
今夜这一场宫宴,真可谓是耗费心神。投壶结束尚且不觉如此疲惫,被那染血的席垫吓得心惊肉跳了一把,倒像是被一根稻草压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