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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稍稍一滞。

眼前的男子眉目俊秀,容仪清雅,被一身正红的喜服衬得面若傅粉,瞧上去与西北地界众多粗犷的儿郎气质迥异。

他这么看着她,忽然就让她想起了质地纯正的羊脂美玉,温润细腻,不张扬却精光内蕴。

兴许是他靠得太近了,酒气入鼻,沈令蓁不由地紧张起来,攥着纨扇的手使劲一紧,小声答:“是做了个噩梦。”

应该是因为霍留行叫她记起了救命恩公,方才入眠时,她又梦见了凶险重重的那天。

霍留行看了眼她无处安放的手,温声道:“那先去沐浴洗漱缓缓。”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没同郎君喝合卺酒。”

“你刚发了汗,喝凉酒伤身,我们晚些再行合卺礼。”

“多谢郎君体恤,那就有劳郎君等一等我了。”

“无妨,去吧。”

霍留行像是没打算回避,就在近处注视着她动作。

沈令蓁被瞧得不好意思,局促地掀开被衾,见他的目光跟着落向她未着鞋履,只套了丫头袜的脚上,像被什么烫着了似的,一下子又缩回了被窝。

霍留行一愣之下笑起来,将轮椅转了个向,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