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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悠然蓦地怔住,身子在燕归怀里僵硬住。

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失忆,唯一活下来还拥有所有记忆的那个人,才是最难过最痛苦的人。

“小悠,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燕归的语气轻柔温和,像春风拂柳,温柔地拂去任悠然藏了两年多的悲伤和痛苦。

眼睛越来越湿,任悠然真的已经拼命忍着不哭了,可心事藏了太久,没有能发泄的人和地方。今天突然和燕归相认,她突然就有点儿忍不住,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言姐啊,从进警队开始就对自己提点帮助的言姐。

“言姐……”任悠然又喊了她一声,眼泪顺势流出。

情绪就像是决堤的江河,有阻拦的时候始终能够沉寂,哪怕暗流涌动也能死死藏住,然而有朝一日一旦冲破禁锢便崩溃的不可收拾。

这一日市局里,没人看到紧闭着的刑侦支队长办公室内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道一贯坚韧果断的任悠然也有崩溃痛哭的一天。

她真的忍了太久了,一零九是她心里一块永远移除不了的伤疤,根植在那,碰都碰不得。别人看不到她深埋着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老鬼一日不死,这块疤痕之下血肉模糊的伤口就一日好不了。

而她的痛苦无人可以倾诉。就像燕归说的,三个人之中,她是存活且拥有完整记忆的那个,当楚言成为了全局上下的“不可说”,当顾以羡完全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只有她坚守着这些过往。

任悠然哭了一会儿,情绪发泄够了,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擦擦眼泪和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燕归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