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现地特别可怜,我说:“小妈,带上我吧,我不占地。”

但我依然没有撒谎,我才一米一。

小妈最终还是容忍了我,她让我靠着她,这样可以坐的舒服点。

然后我们像女人那样谈话了,我严肃地和她说:“我知道你是去找阿莲的。”

小妈像不认识我那样看了我一会儿,说:“嗯。”

我说:“他们说,阿莲作风不好,没结婚就生小孩。”

小妈眼睛红了,像我胳膊肘杵在她伤口上了一样,她大声说:“你他妈瞎说!”

然后她意识到吼我不对,因为这毕竟是“他们说”的,她压低声音:“你不能这么说阿莲,阿莲是被人糟蹋了,阿莲特别可怜。”

我瞬间对自己口述流言表示抱歉。

过了好久,小妈才缓过来,我也才缓过来。我咬了咬牙,我和小妈没有秘密,我说:“我知道你喜欢阿莲。”

小妈面容很扭曲,像是在怀疑人生。

“但是我不明白,小妈,”我说,“为什么你们都是女人,还会喜欢。”

小妈想了很久,回答了我的话,她很少把我当小孩子。她说:“娇娇,有人喜欢男人,有人喜欢女人,这是像有人喜欢栀子花有人喜欢月季一样平常的事。”

这是很常见的比喻,但我想我可能很久后才能明白。

又有一些旅客上了车,这是春运,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喜气洋洋,小妈带着很少的行李,眼神空洞。

我很心疼小妈,别人的旅程有尽头,小妈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11

这一路上很不顺利,火车走到一半铁轨被雪埋了,我们只好坐了汽车,小妈本来就爱晕车,吐的天昏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