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年年如此。
在黎浅离开她的第三个年头,夜阑搬回了从前她住的厢房,辞去了门中大半事务,西辞慢慢长大他资质不错又肯努力,因而很得人心,夜阑便乐的逍遥。
一日她从山中搬回了一颗梨花树栽在庭前,正在培土的时候,身后有风声传来,她回过头去见是南音便不奇怪。
这三年来她几乎天天往奕剑听雨阁跑,起初门中众人都对她喊打喊杀,后来见她天性活泼又不伤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们都知道自从黎浅离开后,夜阑便很少笑了。
“三年了……你还是忘不掉……”南音的眼中有轻愁,早已不是天真烂漫的狐妖了。
夜阑没有说话,又铲起一捧土培在树根上,拿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双洁白如玉的手递过来素白手帕,她楞了楞,接过来低声道谢,又忙着干活。
十六年相守相知,岂是一个忘字那么容易,空气里丝丝缕缕都是她的气息,她早已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只是连呼吸都痛。
南音有些失望,转身想离开,又顿住脚步,“那个……我今晚渡天劫……若是能渡劫成功便能褪去妖身了”
夜阑点点头,“恭喜”
她不是不知道南音对她的心思,只是她前半生用来爱一个人,后半生用来想一个人,青梅枯萎,竹马老去,她再也喜欢不上任何人。
只要黎浅安好她便足矣了,哪怕只是远远念着她,你记得我的好,或记得我就好。
晚上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夜阑已经躺下了又有些不放心,披衣起身挑灯出门去看今天刚栽下的小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