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厌拿起一个剥开,指甲划破了果皮,鲜嫩的汁水溢了出来。
顶爷笑:“你母亲是缅甸人?”
林厌头也不抬地和橘子做斗争。
“对,缅北克钦邦人,死的早,我六岁就被卖到中国了。”
顶爷感叹:“是个可怜人。”
林厌把橘子剥开,递给了他一瓣。
“顶爷尝一个?”
“不了,年龄大了,牙口不行了,这东西酸,还是适合你们年轻人吃。”
顶爷这些年来见过的美女不少,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林厌是唯一一个把世故和天真糅合的浑然天成的女人,就比如现在,她坐在这里,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仿佛压根不把警方的追杀放在心上,也根本不知道有把枪已经瞄准了她的脑袋,只待他一声令下,再聪明漂亮的女人也要死了。
顶爷手指轻轻叩着膝盖,像个和蔼慈祥的长辈那样问。
“你父亲呢?”
“没见过,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林厌摇头,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倒是和裴锦红的生平都对的上,顶爷暗自思忖。
“听说你之前跟着王强吃了不少苦。”
林厌听他说到这里,倒是恰如其分地露出了一点儿哀怨来。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去找别的女人。”
顶爷敲击膝盖的手放缓了下来。
“男人嘛,难免如此。”
林厌唇角流露出了一丝不屑,把橘子皮扔在了桌上,从袖口里扯出丝帕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