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宋余杭也准备挂电话了,却听她又低低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宋余杭……”
“嗯?怎么了?”宋余杭以为她要说什么, 背过身去,捂紧了听筒,不想让别人听见。
林厌顿了一下,屈起指尖摩挲着缠好纱布的掌心,那一丝尖锐的刺痛传到了心里。
她眼眶一热,咬紧了下唇,半晌还是没能说出口:“没事……你……小心。”
宋余杭微微一笑,嗓音能听出疲惫,语气却是分外轻松的。
“好,放心吧。”
林厌挂了电话,示意段城拿走,复又戴上了一双干净手套继续解剖。
另一位助理法医和她一起忙碌,啧了两声:“别说是林法医了,就连我也没见过这种案例呀,全身大部分脏器都让人掏空了,能不害怕吗?我以前也不小心被解剖刀划过,看这小姑娘还年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职业暴露不可怕,及早发现,及早治疗嘛。”
他本是安慰之语,林厌却豁地一下抬起了头,那眼神幽暗如附骨之蛆,夹杂着森冷的恨意。
助理法医迎着她的目光,背心一凉。
林厌却又迅速低下了头继续干活,仿佛刚刚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谁说她没有见过,早在十四年前她刚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这样的尸体了,也见识过了凶手的残忍和丧尽天良。
从那一天起,她的世界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光明终将离她远去。
林厌的解剖速度向来很快,因此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的反常。
做完了前期大部分工作后,她像往常一样把缝合的活儿扔给了助理法医,自己脱了手套摘了帽子往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