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穿了一天都馊了,头发上也是一股消毒水味,林厌忍不了还是决定先回去洗澡换衣服再说。
路上想了想还是把出院这事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林舸,免得婶娘白跑一趟。
她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走到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初南。
照片是李诗平给她的,十四年前李诗平刚进校教高一,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化学老师。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初南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高考完一周,到了回校拿毕业照的日子,那天她没去,拜托初南帮她拿回来。
李诗平是这么说的——
“当时高三的老师人手不够,我就去总务处帮忙来着,她来的很晚,取了照片就走了,我记得很清楚是因为当时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她再不来我也要回家了。”
“她脚步匆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照片从文件袋里掉出来都不知道,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就只捡到了这个。”
林厌垂眸端详着这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明眸皓齿,笑容灿烂,时隔多年她还是被这张照片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那一瞬间的酸涩让她逐渐咬紧了牙关。
林厌阖上眼睛,好半天才让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
她把照片拿起来夹进相册里锁进抽屉,然后坐下来扯了两张便利贴。
其实要说遗憾,还是有的,不仅是因为她和李诗平同病相怜,更因为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谢谢”。
清晨的微风扬起窗纱,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了折好的千纸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