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拽着她的手停住了,林厌唇角又弯起嘲讽的笑意:“在李诗平的鼓励下,丁雪提出离婚,孙向明不同意,闹上法庭,调解了三次,最后不准离婚,也就在这个时候,丁雪发现自己怀孕了。”

宋余杭松开手,林厌倒在了地上,圈发的皮绳早就被扯断了,一头长发荡漾开来似海藻般散在积水里,脸上有被树枝划出的血印子,也有被宋余杭打出来的淤青,但仍是美得惊心动魄。

那是一种残缺到令人心悸的美。

长时间的对峙几乎让两记个人体力殆尽,林厌静静躺在地上,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虚弱到手指都抬不起来,但她仍觉得解脱仍觉得痛快,仿佛她打的越狠那些积压在自己心里的东西就能轻松一些。

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时常会想,为什么那些害过人的畜生都活的好好的?

为什么她还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初南呢?

所以当李诗平提出那个交易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林厌躺在地上,眼角滑过两行清泪,她得感谢这场雨为她保留了最后的一丝尊严。

宋余杭看着那双眼睛,那里面一片死寂,没有星星也没有自己的倒影。

借着酒劲,她发泄完了,可是现在开心了吗?并没有。

她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既愤怒又不平,隐隐还有一丝失望。

愤怒的是她不守职业道德把线索告知他人,间接造成了孙向明的身亡,愤怒的是她利用专业知识,替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游走在法律边缘。

不平的是凭什么她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凭什么她可以毫无悔意,又凭什么被打到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咬牙吐不出一个“错”字。

林厌的骨头才是真的硬。